湃,仿佛在主持新闻联播。
周默听得嘴角抽搐:“具体…播报什么?”
“哦!重点来了!”老李眼睛一亮,拿起那个屏幕裂缝的平板,献宝似的点开一个app,“看!这是咱们台里最新接入的‘智慧环卫云平台’!实时数据!全市公共厕所坑位占用情况、垃圾分类驿站满载度、重点路段清扫进度…应有尽有!咱们的任务,就是把最关键、最贴近市民需求的信息,用广播传递出去!”
他滑动屏幕,指着一个不断刷新数字的界面,上面清晰地显示着:
周默盯着那个“人民公园东公厕 - 占用率75”的数据,感觉一股凉气从天灵盖直冲脚底板。让他…播报…厕所坑位占用率?!还特么是“首席播报员”?这比让他去扫大街还侮辱人!
“这…这有人听吗?”周默艰难地问,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已经跌穿地壳,直奔地核而去。
“哎!小周同志!不要小看民生信息!”老李一脸严肃,“急市民之所急嘛!你看这公园公厕,周末人多的时候,知道哪个坑位空着,能节省多少排队时间?能缓解多少…呃…如厕焦虑?这是实实在在的服务!”
周默:“……” 他感觉自己的三观正在被按在地上摩擦。
下午四点五十分。距离首播还有十分钟。
狭小的“播音室”(其实就是办公室角落,用两块隔音板象征性地围了一下)里,气氛凝重。古董调音台的指示灯像垂死病人的心电图一样微弱地闪烁着。老李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老旧的秒表,表情比当年送儿子上高考考场还紧张。周默坐在唯一的话筒前,面前摊着一张a4纸,上面是老李用极其工整的字体誊写的播报稿:
四点五十五分。老李开始倒计时:“小周,准备!深呼吸!别紧张!就当…就当是给自家亲戚播报一下!”
周默深吸一口气,再吸一口。他闭上眼,脑子里不是稿子,是昨晚分析报告上那刺眼的“多巴胺异常升高478”,是刘大爷哼着诡异调子登上清洁车的背影,是地面上那幽幽的荧光粘液…一股邪火夹杂着破罐子破摔的念头猛地蹿了上来。
行!绿洲想让老子闭嘴当小丑是吧?老子就给你们玩个大的!
四点五十九分三十秒。导播指示灯由红变绿。
老李猛地按下秒表,用口型无声地喊:“开始!”
周默睁开眼,眼神里没了之前的憋屈和抗拒,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般的平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他凑近话筒,用字正腔圆、堪比新闻联播主持人的标准播音腔,清晰而平稳地开口:
“各位市民朋友,下午好。这里是城市之声广播电台,《环卫之声》栏目。下面为您带来人民公园东侧公共卫生间的实时坑位动态。”
他的声音通过电波,传向未知的听众(如果有的话)。老李在旁边紧张得手心冒汗。
“截止至17时整点,人民公园东公厕,总坑位:8个。”周默的声音毫无波澜,像是在播报国际局势,“当前状态:1号坑位,占用;2号坑位,空闲;3号坑位,占用;4号坑位,占用;5号坑位,占用;6号坑位,占用;7号坑位,空闲;8号坑位,占用。”
老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稿子上只让报总数和占用率!没让具体报每个坑位啊!这小子疯了?!
周默无视老李快要抽筋的眼色,继续用他那沉稳得可怕的播音腔,精确地播报:
“其中,2号坑位,马桶圈完好,厕纸充足;7号坑位,马桶圈轻微松动,建议谨慎使用。另据传感器反馈,3号坑位用户已持续占用18分钟,可能伴有阅读行为;5号坑位用户动作幅度较大,疑似便秘。请后续有紧急需求的市民朋友,优先考虑2号或7号坑位。圾驿站满载度85,预计清运时间17点30分。城市清洁,从精准如厕开始。感谢您的收听。”
播报完毕。周默面无表情地关掉话筒开关。
狭小的空间里死寂一片。老李张着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手里的秒表“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看周默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刚刚徒手拆了核弹的疯子。
“小…小周…你…你…”老李指着话筒,手指哆嗦得像帕金森,“你…你怎么能…播这个?!这…这太…太…”
“太真实?太接地气?”周默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疲惫而讥诮的笑,“不是您说的吗?急市民之所急,缓解如厕焦虑。我这服务,够精准吧?”
老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捂着胸口直喘。
周默本以为,他这场“坑位革命”的疯狂首秀,要么石沉大海,要么换来台领导暴跳如雷的斥责和王胖子幸灾乐祸的嘴脸。他甚至做好了立刻卷铺盖滚蛋的准备。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彻底超出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