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儿,“用嚼过的口香糖固定电池?给啮齿类动物佩戴未经生物相容性测试、且明显存在短路风险的粗糙电子设备?还试图施加不明电刺激诱导特定行为?”他每说一句,脸上的鄙夷就加深一分,最后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夸张的叹息,“啧,民科害死鼠啊!这可怜的小东西,摊上你这么个‘天才’主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陈小乐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被这突如其来的“专业人士”劈头盖脸一顿嘲讽,尤其是对方那副“我是专家你是渣”的嘴脸,让他憋屈得想骂娘。“关你屁事!老子乐意!你谁啊?”
“鄙人姓吴,吴明哲,城市大学动物行为学副教授。”男人优雅地递出一张名片,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受房东委托,来处理一下他‘遗忘’在这里的‘实验动物’的安置问题。现在看来,我的决定无比正确。再晚来一步,这小家伙可能就要被你电成烤仓鼠串了。”他完全无视陈小乐伸到一半又僵住的手,自顾自地把名片收了回去,仿佛递出来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仪式。
吴明哲不再理会气得冒烟的陈小乐,径直走向仓鼠笼,动作专业地打开笼门,无视金元宝微弱的挣扎,极其熟练地把它捞了出来。他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仓鼠前爪上那个丑得令人发指的硅胶手环,像捏着一块用过的创可贴,眼神里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
“看看这粗糙的做工,这劣质的材料,这危险的电源固定方式……”吴教授一边摇头,一边用镊子精准地挑断了陈小乐那几根歪歪扭扭的连接线,然后像处理医疗废物一样,把整个“手环”残骸丢进了自己带来的一个密封袋里。“简直是虐待动物!我会向动物保护协会举报的!年轻人,有点敬畏心吧!科学不是过家家!”他严厉地瞪了陈小乐一眼,然后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把还在懵逼状态的金元宝放进一个铺着柔软木屑、带小跑轮的豪华便携笼里。
“你!那是我的设备!”陈小乐气得跳脚。
“设备?”吴明哲嗤笑一声,拎起他的豪华鼠笼和工具箱,“那堆垃圾?留着当反面教材吧!记住,下次想搞科研,先学会尊重生命,还有,买本《实验动物伦理规范》看看!”说完,他昂着那颗梳得油光水滑的脑袋,迈着学院派特有的、不紧不慢的步子,扬长而去。留下陈小乐在原地,对着空荡荡的仓鼠笼和桌子上那堆被拆散的“垃圾”,气得浑身发抖,差点把键盘砸了。
“操!装什么大尾巴狼!狗屁教授!老子祝你发论文被拒稿!评职称被举报!”陈小乐对着吴明哲消失的方向,无能狂怒地吼了几句国粹。实验黄了,设备被毁了,还被羞辱了一顿,这倒霉日子简直没法过了!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看着电脑屏幕上已经断开的信号波形,一股巨大的挫败感涌上来。
“妈的,喝口水压压惊……”他抓起桌上那瓶只剩瓶底的矿泉水,泄愤似的猛灌了一口。冰水滑过喉咙,稍微浇灭了一点怒火,但心里的憋屈还是堵得慌。
就在这时,他搁在桌子上的破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着房东那张油腻的胖脸。
“喂?”陈小乐没好气地接通。
“小陈!小陈!出事了!出大事了!”房东惊恐万状的声音几乎要刺破听筒,“你快来!快来大学动物研究所!就现在!吴教授那个实验室!金元宝!你的仓鼠!它……它疯了!!”
“啊?”陈小乐懵了,“疯……疯了?它被那教授带走才多久?”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自己那破手环真漏电了?把金元宝电出毛病了?吴明哲那孙子肯定要讹死他!
“不是你想的那样!”房东的声音带着哭腔,“它没受伤!是……是行为!它的行为!太吓人了!你快来看看吧!吴教授都傻了!快点啊!”
房东语无伦次地挂了电话。陈小乐握着手机,一头雾水,心里七上八下。金元宝疯了?行为吓人?吴明哲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强烈的好奇心压过了不安和憋屈。陈小乐抓起外套,锁上他那几乎没什么值钱东西的破店门,跨上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二手小电驴,拧足油门,朝着城市大学的方向,风驰电掣地冲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陈小乐气喘吁吁地冲进了城市大学动物行为研究所那栋看起来就很高大上的玻璃幕墙大楼。按照房东电话里说的楼层和房间号,他很快找到了吴明哲的独立实验室。门虚掩着,里面传出房东压抑的惊呼声和吴明哲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违反了一切行为学规律……”
陈小乐一把推开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石化在门口,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灯泡!
宽敞明亮的实验室内,吴明哲像个木桩子一样杵在巨大的观察玻璃窗前,脸色惨白如纸,金丝眼镜滑到了鼻尖都忘了推,平时一丝不苟的头发也乱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观察室里面,充满了世界观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