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妖见萧承进来,含着灵叶的小嘴顿了顿,小脑袋朝着他的方向探了探,眼睛亮得像浸了晨露的绿珠子。她没法说话,只伸出细弱的小手,轻轻拽了拽萧承垂在身侧的衣摆,指尖带着点草木的微凉,软乎乎的。
萧承俯身,指尖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目光落在阿瑶手里的灵叶上:“今日她肯多吃些了?”
“嗯,方才已经吃了三片,”阿瑶把剩下的灵叶放进床头竹篮,篮里的叶子还带着后山的潮气,是墨羽清晨特意挑的嫩尖,“墨羽姑娘还带了些新鲜的蒲公英,说煮水给她擦手,能消去身上残留的阴气,我刚煮好晾着,等会儿给她擦一擦。”
小菊妖似是听懂“墨羽”二字,小身子往床边挪了挪,目光直直盯着桌角——那里放着个粗瓷小碗,碗里盛着半盏凉透的蒲公英水,旁边还摆着一颗剥好的橘子,橘瓣晶莹剔透,是红嫣方才送来的,怕小菊妖只吃灵叶觉得寡淡。
萧承拿起橘子,挑了瓣最软的,递到小菊妖嘴边。她立马凑过来含住,脸颊鼓得像只圆滚滚的小团子,吃完还不忘用舌尖舔了舔嘴角,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咿呀”声,模样讨喜得很。阿瑶在一旁看着,眼底也漫开些柔和——从前她独守荒宅,从未见过这般鲜活的小模样,如今在义庄,倒觉得日子都暖了。
喂完橘子,小菊妖没一会儿就困了,眼皮耷拉着,小手还攥着半片没吃完的灵叶,渐渐呼吸平稳下来。阿瑶替她把被角掖好,轻声道:“大人,我守着她就好,前院方才传来动静,许是九叔在给真一道长换药,你去看看吧。”
萧承应了一声,又看了眼床上熟睡的小菊妖,才转身走出房门。院子里的阳光正好,透过菊花枝叶洒下细碎的光斑,风一吹,光斑便在青石板上晃荡,混着远处传来的鸟鸣,格外清净。
刚走到前院,就看到九叔坐在石桌旁,手里拿着一个瓷瓶,真一道长靠在旁边的藤椅上,左臂搭在石桌上,袖子卷到肘部,伤口已经结痂,只是还泛着点红。长生和长安两个徒弟站在一旁,手里捧着干净的布条和草药,眼神里满是紧张。
“萧承,你来了。”九叔抬头看见他,指了指旁边的石凳,“坐,刚给真一换了药,你给的那什么灵气草药效果确实好,才三日,伤口就结痂了,换做寻常草药,至少要七日才能好。”
真一道长笑了笑,活动了一下手臂,动作比昨日灵活了不少:“多亏了萧承师兄的草药,还有红嫣姑娘每日煮的红糖粥,不然我这点道行,怕是要躺上许久。这几日在义庄歇着,倒比在外面自在,不用提心吊胆的。”
“师兄客气了,义庄虽简陋,却也安稳,你安心养伤便是。”萧承接过九叔递来的瓷瓶,拧开闻了闻——里面是他之前买的疗伤药膏,能加速伤口愈合,还能驱散残留的阴气,“今日再换一次药,明日若是不疼了,就能慢慢下床走动,不用总躺着。”
长生连忙点头:“多谢师叔!我师傅这几日躺着,总念叨着要帮着整理法器,这下能走动了,他也能安心些。”
几人正说着,就见红嫣端着一个木盆走了过来,盆里放着刚洗好的布条和草药,蓝盈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一摞叠整齐的符纸。看到石桌旁的几人,红嫣笑着说:“九叔,真一道长,刚把布条洗干净,还晒了会儿太阳,换药的时候用着暖和。蓝盈也把符纸整理好了,分了镇邪符和驱妖符,用布囊装着,放在屋里了。”
蓝盈走上前,把符纸布囊放在石桌上:“大人,九叔,这些符纸都是按你们之前说的,用朱砂混了糯米水画的,对付寻常妖邪绰绰有余,若是遇到厉害些的,再用您给的黑符。”
萧承点点头:“辛苦你们了,不用这么费心,寻常符纸就够了,黑符留着应急。”
“不辛苦,都是该做的。”红嫣笑了笑,目光落在真一道长面前的空碗上,“道长,刚煮好的莲子羹,我去给你盛一碗吧?莲子是墨羽今早去镇上买的,新鲜得很,能补气血。”
“不用麻烦红嫣姑娘了,”真一道长连忙摆手,“刚喝了粥没多久,不饿,等会儿饿了再麻烦你。”
话音刚落,就见秋生和文才从后山跑了回来,两人手里各拿着一根竹编的小篮子,篮子里装着不少野果和野菜。文才跑得满头大汗,手里还攥着一只彩蝶,兴奋地举着给众人看:“师傅,师叔,真一道长!我们在后山摘了野果,还有野菜,晚上能煮野菜汤喝!”
秋生也凑过来,把篮子放在石桌上:“师叔,我们在后山没看到妖邪,就看到几只兔子,跑得可快了,我跟文才追了半天没追上,不过摘了不少野山楂,酸甜的,你尝尝。”
萧承接过野山楂,拿起一颗放进嘴里,酸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清爽解腻。他又递了一颗给真一道长:“道长尝尝,解解腻。”
墨龙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身形依旧是少年模样,只是眼底藏着点不易察觉的馋意,目光直勾勾盯着文才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