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风波的余悸尚未完全平息,馆驿内的气氛却已悄然变化。玄戈增派了明显属于他嫡系的、眼神锐利如鹰的守卫,彻底接管了外围安保。内部的监控设备似乎也经过了某种“净化”,那种无处不在的、令人窒息的被窥视感减弱了不少。这既是保护,也是一种更严密的控制——玄戈绝不允许类似事件再次发生,更不容许自己的“资产”和权威受到如此挑衅。
然而,凌烨和苏玥的活动范围依旧被限制在这座华丽的牢笼内。玄戈深知,单纯的保护无法长久,要让凌烨在帝国这台精密而残酷的机器中暂时立足,甚至为他所用,就必须赋予其某种程度的“合法性”和“价值”,让某些人至少在明面上不敢再轻易动他。
这日,玄戈再次来访,开门见山。
“帝都的规则,有时很简单。”玄戈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想要呼吸的空间,就要展现出相应的实力和价值。躲在角落里,只会被当成可以随意清理的垃圾。”
凌烨抬眼看他,静待下文。
“帝国尚武,尊重力量与功勋。”玄戈继续道,“我会为你安排一场‘武勋挑战’。这是帝国古老的传统,允许任何身份的人通过公开的武力或智谋比试,赢得相应的荣誉和地位。当然,对你而言,更重要的是赢得一部分人的…闭嘴。”
“挑战什么?”凌烨问,心中已有所料。
“机甲格斗。”玄戈吐出四个字,“这是最能体现帝国意志,也最能直观展现‘价值’的方式。你的对手,是‘刑天’机甲团的副团长,巴顿勋爵。他是菲利克斯公爵的外甥,保守派的狂热拥护者,性格骄狂,但实力在帝国年轻一代中算得上佼佼者。击败他,你能堵住很多人的嘴。”
“若败了呢?”凌烨淡淡地问。
“败了?”玄戈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那你对我而言,价值就大打折扣。或许,我会考虑将你‘转交’给元老院,由他们来决定如何‘研究’星骸之子。我想,菲利克斯公爵一定会很乐意接手。”
赤裸裸的威胁,也是毫不掩饰的驱策。
“好。”凌烨没有任何犹豫。他需要这个机会,需要这个能走出馆驿、接触更多帝国层面、甚至可能借机了解帝国机甲技术弱点的平台。至于失败,他从未考虑。
“很好。”玄戈满意地点点头,“记住,赢得漂亮,但不必…太过惊人。保留一些底牌,总是明智的。”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凌烨一眼,转身离开。
挑战的消息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迅速在帝都的特定圈层中传开。玄戈将军麾下的“星盟异乡人”,要挑战“刑天”团的巴顿勋爵!这无疑是一场极具话题性的对决。各方势力都将目光投向了帝国皇家格斗竞技场。
比赛日。竞技场人声鼎沸,环形看台上坐满了帝国贵族、军官以及各界精英。气氛狂热而有序,充斥着对力量的崇拜和对弱者的蔑视。苏玥被安排在玄戈的专属包厢内,面色紧张,双手紧紧交握。
场地下方,巨大的合金格斗平台上,两台机甲遥相对峙。
一边是帝国现役主力、“刑天”级机甲的标准型号,涂装着巴顿家族的黑红徽记,机体厚重,武器狰狞,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钢铁猛兽。驾驶舱内的巴顿勋爵,透过扩音器发出傲慢的冷笑:“星盟的猴子,现在跪下求饶,还能留你个全尸!”
另一边,则是经过帝国技术人员“初步检修”后提供的另一台“刑天”机甲(玄戈并未允许凌烨使用“夜骸”),涂装是最普通的训练灰色,显得朴实无华。凌烨静坐于驾驶舱内,双目微闭,精神力早已与机甲的基础感应系统连接,默默感受着这台帝国钢铁造物的每一个细节——它的力量输出模式,它的关节传动效率,它的能量回路特性…以及其与守护者机甲截然不同的、那种强调绝对控制和爆发、却略显僵硬的灵源驱动方式。
“挑战开始!”电子音响起。
巴顿咆哮一声,巨大的“刑天”机甲背后主推进器爆发出汹涌的蓝焰,庞大的机体竟展现出与其体型不符的迅猛突进,巨大的金属重拳撕裂空气,裹挟着万钧之力,直轰灰色“刑天”的面门!典型的帝国式打法,崇尚绝对的力量碾压!
看台上响起一片欢呼和嗜血的叫好声。
然而,那志在必得的一拳,却落空了!
就在重拳即将临体的刹那,凌烨操控的灰色“刑天”做了一个极其细微、近乎完美的侧身滑步,间不容发地避开了拳锋!那动作流畅得不像一台重型机甲,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预判和灵动!
“嗯?”包厢内,玄戈微微挑眉。
巴顿一愣,旋即暴怒,双臂的能量速射炮抬起,就要进行覆盖式打击!
但凌烨的反击更快!灰色“刑天”并未后退,反而顺势切入对方因重拳挥空而露出的极小空档!左臂合金盾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向上猛磕,精准地撞击在对方炮管的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