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絮的话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林蔓凝,可能怀孕了?或者是得了什么妇科疾病?
这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般的消息。
阮知微有些晃神。
如果林蔓凝真的怀孕了,那孩子会是沉宴舟的吗?
桑絮看着她这个恍惚的样子,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递给阮知微,语气硬邦邦地开口:“你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了?没准是她在外面跟别的野男人厮混的杂种呢?”
话糙理不糙,阮知微觉得有点道理,但不多。
但是桑絮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四周望了望,屋子老破小,两个人呆在里面都显得有些挤,她有些嫌弃地开口:“说吧,怎么回事?被沉宴舟赶出来了?”
在桑絮面前,阮知微那些伪装起来的坚强彻底瓦解。
她断断续续地说了被诬陷泄密、停职的事情,以及和沉宴舟之间愈发恶劣的关系,唯独隐去了自己真正的病情,只说是胃不好。
桑絮听完,沉默了片刻,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所以,你这几年就过着这种日子?被欺负了也不吭声?阮知微,你以前的泼辣劲儿呢?被狗吃了?”
“我……”阮知微语塞。
“我什么我!”桑絮语气激动起来,“你以为你不联系我,躲起来自己舔伤口,就是对我好了?我告诉你,我气的就是你这份不声不响!出了事不会找人吗?我桑絮是那种记仇不记恩的人?”
阮知微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对不起,桑絮……当年的事……”
“打住!”桑絮一摆手,不自觉地摸了摸不存在的鸡皮疙瘩,别开脸,语气稍微缓和了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提它干嘛?我现在就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就这么认了?”
“我不知道……”阮知微茫然地摇头。
桑絮看着她这副样子,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她站起身,在狭小的房间里踱了两步,突然停下,语气带着她一贯的锋利:“行了,别丧气了,工作丢了可以再找,但黑锅背了就得掀回去!这事我帮你留意着,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你现在首要任务,是把你这个破身体养好!”
她盯着阮知微毫无血色的脸,眉头紧锁:“你这脸色不对,绝不是简单的胃不好。走,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我认识的一个老中医,调理身体很有一手。”
说着,就要过来拉阮知微。
阮知微的手搭上她的手,制止住她:“桑絮,我没事的,沉宴舟已经送过来了一些滋补的药。”
她指了指门口那个大箱子。
桑絮的目光顺着看过去,那个大箱子还是她刚才搬进来的,当时她也没仔细看过里面的东西,现在她走过去,打开包装,这才看见里面珍贵的药膳。
她嗤笑一声:“他还是老样子,以为钱和东西能解决一切。”
她拉起阮知微,“别管这些了,跟我去看医生。”
阮知微在桑絮半强制的要求下,被拉去看了那位老中医。
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说干就干,没有半点尤豫,这么多年也没有变。
办公室。
沉宴舟阴沉着脸听着何秘书的汇报。
“翟才锋,青芒电视台……”他细细念着这两个词。
何秘书沉默地站在一旁,这么多年他足够了解沉宴舟,他越是这样慢条斯理的样子,越是说明事态的严重。
“总裁,我们的人说,现在夫人已经被停职了。”
他看向沉宴舟,等着他做决定,然而沉宴舟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给她买的补品送过去了吗?”
何秘书一愣,马上回道:“已经送过去了,放在了门口。”
听到这句话,沉宴舟象是松了口气,眼睛眯了眯,下了最后的通谍:“二十四小时内,我要看到所有对阮知微不利的指控全部撤销,尽快调查事情经过。”
“是,总裁。”
医馆藏在一条古旧的巷子里,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特有的清苦气息。
坐诊的是一个老头,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
桑絮说他姓秦。
秦老中医替阮知微诊脉时,房间内一片寂静。
他的手指搭在阮知微纤细的手腕上,眉头先是微蹙,随即越皱越紧,时间久得让一旁的桑絮都有些不安起来。
“丫头,”秦老终于开口,声音沉稳,目光如炬地看向阮知微,“你这脉象……不仅仅是脾胃虚寒,气血双亏这么简单。沉疴痼疾,郁结于心,五脏俱损。你近来是否咳血?”
阮知微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避开了秦老犀利的目光,低声否认:“没、没有。就是胃不舒服,没什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