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市长?”战智湛吃了一惊,看了一眼野板郑哉,犹如自言自语般说道:“俺回来也有一年多了,怎么这么闭塞,别说见,楞是没听说过呢。”
“你想见文副市长呀?”魏道芝满脸的坏笑,举起酒杯和战智湛等三人碰了一下之后一饮而尽,然后说道:“你想见文副市长,得等你八十年之后了。唉……他跳楼自杀了!”
“跳楼自杀了?正是前程似锦的时候,不好好为老百姓多干点实事儿,好木央儿的为什么跳楼自杀呢?”战智湛十分惊奇的问道。野板郑哉无疑也有这种疑问,他也望着魏道芝。
战智湛在读大学的时候,就听说“文大脑袋”这位学兄是在北大荒生产建设兵团下乡十年的“老三届”毕业生。一九七七年,他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首届高考。按当时的规定,三十岁以上的考生只能被师范院校录取。但“文大脑袋”在数学外语等主要科目上的考分几乎满分,总分名列全省前茅,高考成绩辉煌夺目。埠头大学的招生老师爱才心切,千方百计将“文大脑袋”网罗而回,就学期间“文大脑袋”。四年后,“文大脑袋”以超优学业毕业,留校任教。埠头大学十分重视对“文大脑袋”的培养,“文大脑袋”被公费派往米理商学院留学。“文大脑袋”苦读一年,获得国际工商管理硕士学位。在战智湛他们这届学生毕业之前,“文大脑袋”回到母校,担任系主任。
战智湛读大学的前两年,在校园中常常看到腋下夹着书和笔记本的“文大脑袋”这位学兄。他中等身材,不苟言笑,稍显发福,硕大的脑袋上稍稍有些秃顶,终日戴着一副经典电影《地道战》中小鬼子指挥官山田队长的高度近视眼镜。同学们曾戏称,“文大脑袋”硕大的脑袋里装得满满的都是学问,一圈儿一圈儿又一圈儿的眼镜后面是洞察这个世界的睿智。实际上,“文大脑袋”十足就是一个彬彬有礼的谦谦学者,是一个典型做学问的人。
“什么叫好木央儿呀?”魏道芝那如水一般的目光剜了战智湛一下,说道:“咱们这位学兄学贯中西、才高八斗、出类拔萃、卓尔不群、博古通今、学富五车,可惜在人心险恶的官场上,整个浪儿就是一个啥也不是那伙儿的!文秋实一向近君子,远小人,仗义而鄙财,恃才傲物,不善和同僚相处,得罪了黑白两道通吃、心胸狭窄的小人,被那个王八犊子‘设计’了。说是受贿十七万元,被判处十七年有期徒刑。在保外就医检查前儿跳楼自杀了。”
战智湛听到这里,立刻职业性的感觉这里边有问题,几乎就要去问他的挚友省厅厅长蒋云鹏,“文大脑袋”的跳楼自杀到底是怎么回事?都要出笆篱子了,却在体检的时候跳楼自杀了,起码不具备跳楼自杀的动机。几天后,他和蒋云鹏小聚时,他顺嘴问起了这件事。,这一问,竟然问出了邪教的又一桩罪恶。
可野板郑哉不比战智湛,他只是显得心情有些沉重,沉吟了片刻对魏道芝说道:“没想到这里边这么复杂。我和‘文大脑袋’不熟,不像你和他都是学生会的。我记得,咱们毕业那前儿,‘文大脑袋’就已经被任命为系主任了。嘿嘿……这位‘文大脑袋’升官够快的了,也不知道他的老爹老娘在埠头是当啥官儿的。”
也许是看在多年未见的老同学份儿上,魏道芝并没有对野板正哉的话表现出来不悦。她眨了眨眼,看了一眼战智湛后,对野板郑哉说道:“老郑你过于想当然了,社会上的不良风气不一定适合于每一个人。文秋实出身贫寒,他们家祖祖辈辈没有当官儿的。他爸爸是个木匠,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但从小对子女的管教非常严格。令人佩服的是,他们家六个孩子中培养出了五个大学生。不过,当官儿的只有文秋实一个人。他当了官,也是祖坟冒青烟了。”
野板郑哉自知失言,面红耳赤的笑了笑没有说话。战智湛不愿室友尴尬,对魏道芝笑道:“老郑逗你玩儿呢,你怎么那么不适逗呢?呵呵……看来‘文大脑袋’是遇到了伯乐!”
魏道芝点了点头,说道:“是呀,老战这话在理!没有正确的政治观点,就等于没有灵魂。文秋实确实优秀,有出色的能力。仅仅几年功夫,他就把我们系很快经营成为全国同类院校中的佼佼者。他本人也成为国内最早利用西方理论阐述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商业发展的知名人物。文秋实踌躇满志,他的最大目标是要把我们系创办成一所具有神州特色的‘哈佛大学商学院’。可惜呀,文秋实如果只是做学问,别去从政,一定会成为世界知名的学者。”
不知道野板郑哉是怎么想的,魏道芝的话却触动了战智湛内心深处的隐痛,他心中不由得暗想:看起来一个人真的是各有一精。你适合干什么,千万别勉为其难的干别的职业。切莫走对了路,进错了门。就像自己总是以“士之大者,为国为民”为座右铭。可是若不是老天爷处处眷顾,贵人时时相助,就算不死在敌人手里,也早就被阴险狡诈的政客算计了。
野板郑哉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文……文秋实怎么又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