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去睡了,可这一睡下去,却是怎么叫都叫不醒了。家里人就聚在一起哭,以为没救了,等他睡醒,就发现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亲戚朋友听说他醒了,就都前来道贺,觉得是死里逃生,全家没有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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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人本来就怕睡觉,可偏偏会有怪事发生,总有人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因为睡觉死的人多得数不清,所以大家就把睡觉当成非常可怕的事儿了。
唐敖听了说:“这儿既然有睡着醒不来的人,难怪他们会对睡觉发愁了。但睡过去就醒不来,这也太奇怪了,不知道这是为啥?”多九公说:“他们要是也像普通人那样晚上睡、白天起,正常过日子,哪会睡过去醒不来呢?因为他们一年到头不睡觉,熬得头晕眼花、四肢发软;再加上白天黑夜都焦虑,心里憋得慌,一旦睡过去,精神就散了,这就像灯油烧完了似的,想再聚起精神来,根本不可能!自然就魂飞魄散,死了。”
唐敖又问:“这地方的人寿命怎么样?”多九公说:“他们从懂事开始,就满肚子的愁事儿,没过过一天开心的日子,也不知道喜怒哀乐是啥。你看他们整天愁眉苦脸的,很多人年纪轻轻的,头发胡子都白了。他们不过是混一天算一天,哪还谈得上寿命长短。”唐敖说:“看来整天忧愁这忧愁那的,也不是养生的办法啊。听了九公的话,我决定以后把心事都抛开,开开心心多活几年。”
又走了些日子,到了巫咸国。船靠了岸,林之洋运了很多绸缎去卖。唐敖因为肚子不舒服,就没上去;多九公本来就是陪着游玩的,见唐敖不去,正好在船上清静会儿。
唐敖闷坐着无聊,便走到后面的舵楼,四处望了望说:“请教九公,那边青枝绿叶、大小不一的树,是啥树啊?”多九公说:“大树是桑树,当地人拿它当柴烧;小树叫木棉。这地方不产丝,从来没有绸缎,历来都是用木棉的棉絮织布做衣服,所以林兄特意带绸缎来这儿卖。”唐敖说:“我以前听古人说‘巫咸的人,采桑往来’,还以为这儿肯定产丝呢,没想到有桑树却没有蚕。这么好的桑树,就这么浪费了,真是可惜了。也不知道舅兄这次去,卖的货物能赚钱吗?”多九公说:“以前有人来这儿做生意,要是运气好,就能赚大钱:因为木棉收成不好的时候,当地人没衣服穿,丝织品一到,就跟得了宝贝似的,都抢着买。最近这木棉长得倒挺茂盛……”
来这儿做生意的赚不了太多钱。不过木棉做衣服终究费功夫,再加上这地方的人不擅长纺织,要是有卖丝绸的过来,那些有钱人家,多少都会出钱买些。只是利润不好说,只要来这儿的商贩少,还是能赚钱的。”唐敖说:“偏偏我今天闹痢疾,没法去看看。”多九公说:“你得的既然是痢疾,怎么不早说?我这儿有药。”说着就拿出一包药粉,“药引都写在上面了,按方子配着喝,顶多五六服就能好。”唐敖马上照着药引调了药喝下去。
这时候林之洋也回来了,说起货物的事:“原来这地方几年前有两个外国小姑娘过来,带了不少蚕种,在这儿养蚕织布,这些年蚕越来越多;本地也有人学会了织布,都穿丝绵做的衣服。咱们的丝绸虽然赚不到钱,倒也不亏本。好在之前在白民国卖了一半,剩下的不多,再耽搁两天,就能卖完了。”
歇了一晚,第二天林之洋接着去卖货。唐敖又吃了一服药,痢疾居然好了,心里特别高兴。他走到后面,对多九公道谢说:“九公这药简直就是仙丹,这到底是什么好东西,这么管用?”多九公说:“当年我高祖母经常得这病,我曾祖想尽办法医治,都没好,后来多亏了割自己的肉煎药,才好起来。过了几年,我高祖母六十岁,又得了这病。她平时知道我曾祖最孝顺,怕他又做割肉之类的事,所以每次煎药,她都要亲自去看,然后才肯喝。后来病情一天比一天重了,我曾祖没办法。我们老家有座山叫小方丈山,他估计山里有仙人,就光着脚、披散着头发,一步一磕头地来到山上,求神仙救命,情愿减少自己的寿命换祖母康复。就这样过了三天三夜,一口水、一口饭都没沾过……”
到了第四天,有个渔翁传了这个药方。连续吃了五服,高祖母的病就好了。后来高祖母又活了四十年,到一百岁时,没生病就去世了。所以这个方子一直传到现在。”
唐敖说:“九公的曾祖先是割自己的肉给长辈治病,后来又磕头求减自己的寿命救长辈,这么孝顺,自然该有神仙传下这好方子。这方子既然这么管用,九公为啥不刻出来流传开,让天下人都能免受这种病的折磨,都能长寿,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多九公说:“我家里人一直靠这个方子过日子呢。要是刻出来流传开,人们都有了方子,谁还来买我的药?我也知道传方子是好事,但一旦传开,家里没了收入,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唐敖摇头说:“哪会有这种事!世上做好事的人,自有天地神明看着。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