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得了痰火病,时不时就犯病,一咳嗽就是大半夜。鲍文卿心里想着辞职回南京老家,可又不好意思跟向知府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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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这时,向知府升官了,要去福建汀漳道任职。鲍文卿就对向知府说:“恭喜太老爷高升!按理说我应该跟着您一起去,但是我年纪大了,还身患疾病,实在走不动了。我现在想跟您告辞回南京,把儿子留下来继续伺候您。”向知府说:“老朋友,路途这么远,确实不好走,你年纪大了,我也不忍心让你跟着奔波。你儿子还是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吧,我带他去做什么!我马上要进京去拜见皇上,我先安排送你回南京,你放心,后面的事我自有打算。”
第二天,向知府就封了一千两银子,让小厮捧着送到书房,对鲍文卿说:“文卿啊,你在我这儿一年多,从来没求我办过任何私事。我帮你儿子娶的媳妇又不幸去世,我心里特别过意不去。这一千两银子你拿着,回家置办些田产家业,再给廷玺娶个媳妇,好好安度晚年。以后我要是再来南京做官,一定再接你过来相聚。”鲍文卿觉得这钱太多,就不肯收。向知府说:“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我做了大官,也不差这一千两银子。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鲍文卿没办法,只好磕头谢恩。
接着,向知府就让人准备了一艘大船,摆下酒席为鲍文卿父子饯行,还亲自把他们送到府门外。鲍文卿和儿子跪在地上,流着眼泪向向知府告别,向知府也红着眼眶,和他们挥手作别。
鲍文卿父子俩就带着向知府给的银子,一路回到了南京。到家后,他们就跟鲍文卿的妻子说起向知府的种种恩情,全家人都特别感激。鲍文卿拖着病体出门,用这笔银子买了一座房子、两套戏服行头,把行头租给两个戏班子用,剩下的钱就留作家用。
又过了几个月,鲍文卿的病情越来越重,只能躺在床上,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有一天,他把妻子、儿子、女儿和女婿都叫到床前,叮嘱道:“你们一定要和和睦睦过日子,别等我守孝期满,赶紧给廷玺娶个媳妇,这才是要紧事。”说完,就闭上眼去世了。全家人都悲痛大哭,然后就开始操持后事,把棺材停放在屋子中间,办了几天丧事。鲍文卿所在四个戏班公寓的戏子们都来吊唁。鲍廷玺也请阴阳先生选了块坟地,定好了出殡的日子,可就是没人能在铭旌上题字,正发愁的时候,一个穿青衣的人跑了过来,问道:“这儿是鲍老爹家吗?”鲍廷玺回答:“是,请问你从哪儿来?”那人说:“福建汀漳道的向太老爷来了,轿子已经到门口了。”
鲍廷玺一听,就赶忙换上孝服,又穿上青衣,跑到大门外跪下迎接。向知府下了轿子,就看见门上贴着白纸,就问:“你父亲已经去世了?”鲍廷玺哭着回答:“是的,父亲走了。”向知府又问:“去世多久了?”鲍廷玺说:“明天就满二十八天了。”向知府说:“我进京拜见皇上回来,路过这里,本想和你父亲聚聚,没想到他已经不在了。你带我去灵柩前看看吧。”鲍廷玺哭着跪下推辞,可向知府坚持要去,一直走到灵柩前,喊着:“老朋友文卿!”痛哭了一场,上了一炷香,还行了四个揖礼。鲍廷玺的母亲也出来拜谢向知府。
向知府走到大厅,就问:“你父亲什么时候出殡?”鲍廷玺说:“定在初八。”向知府又问:“铭旌上是谁题的字?”鲍廷玺说:“我和大家商量了,都觉得不好写。”向知府说:“这有什么难写的!拿纸笔来。”鲍廷玺就赶紧拿来纸笔,向知府拿起笔,在铭旌上写道:“皇明义民鲍文卿享年五十有九之柩。赐进士出身中宪大夫福建汀漳道老友向鼎顿首拜题。”
向知府写完铭旌上的字,递给鲍廷玺说:“你就照这个样子,拿到做亭台彩饰的店里去做。”又说:“我明早就要开船走了,我还有点给你家办丧事的钱,今晚就派人给你送来。”说完,喝了一杯茶后,就上轿离开了。鲍廷玺赶忙跟着到船上,向向知府叩谢后才回来。晚上,向知府就派了一个管家,送了一百两银子到鲍家,管家连茶都没喝一口,就急匆匆回船上去了。
到了初八那天,铭旌做好了。吹鼓手、抬亭彩的、和尚、道士、唱挽歌的全都在,热热闹闹地给鲍文卿出殡,一直送到南门外。同行的人也都来送殡,还在南门外的酒楼上摆了几十桌斋饭。就这样,鲍文卿的丧事总算是办完了。
过了大半年,有一天,金次福来找鲍文卿的老伴儿鲍老太说话。鲍廷玺就把金次福请到堂屋坐着,然后进去告诉母亲。鲍老太出来打招呼:“金师父,好久不见呀!今天怎么想起到我这儿来了?”金次福说:“是呀,都好久没来看您了,您在家享清福呢!你家那戏服行头,现在换别的戏班子用了?”鲍老太说:“原来的戏班子在城里演出,生意不好,现在换成文元班了,班子里一半还是我家的徒弟。他们在盱眙、天长那边演出,那儿有钱的乡绅财主多,还能多赚点钱。”金次福说:“那这么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