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聿忙碌了整整一周。
在一个墨色浓稠的寒夜里鬼鬼祟祟又蹑手蹑脚地拧开家里的房门,他但是又不敢开灯,甚至不敢大声喘气,像第一次出门上岗的小偷,整个人身上都透着支离破碎的心虚恐惧以及显而易见的害怕。
尤其是他还瘸着一条腿。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钻进程向风的床上,简直地狱难度,想想就头疼。
席聿一边默默地脱衣服换鞋子,垂头丧气地转身。
唰——
一束强烈的刺眼光柱突然当头一棒,席聿两只眼睛陡然间失去视物能力,酸涩无比。
他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只听咣当——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天灵盖处骨传导至耳朵,清淅的麻木感瞬间遍布四肢百骸,整个人的灵魂仿佛出了窍一样眩晕摇摆,几秒钟后,剧烈又尖锐的疼痛感传来,席聿捂着额头,眼泪汪汪,猛地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咆哮——
“程!向!风!”
他差点儿被一棍子敲死!
程向风抱着手臂,理直气壮:“怎么?我以为你小偷呢。”
“哪儿有这么帅的小偷?席聿对上气势汹汹的男人,立即老老实实地装小鸡子,“老婆,你不能谋杀亲夫啊。”
“闭嘴,我什么时候同意和你结婚了?”
席聿狗狗祟祟地撑着担架,主动把毛茸茸的脑袋往程向风怀里送:“现在没有人能阻碍我们了,哥,我以后会认认真真地对你好,不要拒绝我了好不好?”
程向风果断向后退一步,和他拉开一段明显的距离,避开男人的亲近。
席聿的表情动作明显一僵。
委屈比任何情绪都要快一步冒出来,泫然欲泣的模样像金主被抛弃的小金丝雀,完全看不出一个187的健壮alpha影子。
他厚着脸皮又要上前去贴贴。
被程向风用马桶疏通器抵住肩膀,牢牢地将他控制在一米之外。
“你没想解释什么?”
席聿一头雾水:“…解释?”
“……”程向风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沉下来,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懒得给对方,毫不尤豫地转身,立即就要抬脚离开。
“哥!老婆!哥!”席聿忙不迭地甩开支撑,一瘸一拐地追上前去捉住男人的手,求生欲十足地讨好男人,“老婆我可以解释,我能解释!”
程向风懒得理他,推开男人,头也不回。
不料下一秒。
噗通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明显是什么一百多斤的重物狠狠砸在了地板上,整栋楼都震了三震一样。
“席聿?”程向风动作比脑子还要快一步,旋身退步蹲在席聿身边,搀扶上男人的手臂将席聿扶起来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紧皱眉心,忍不住斥责,“你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瘸子吗?从小到大净让人给你操心,大少爷你什么时…”
程向风带着怨气的吐槽说到一半。
唇上突然传来湿漉漉的触感。
像柔软又清爽的薄荷味棉花糖一样,那股凛冽的香气在唇齿间缠绕着久久不散。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怔愣在原地,大脑里断了根弦,甚至手掌撑在席聿肩膀上都忘记推开男人。
恰好,席聿还是那种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型人格,程向风不抗拒,他就得寸进尺。
直到巴掌重重地扇到脸上时。
男人被打得闷哼一声,脑袋垂向一侧。
程向风抬手蹭掉唇角的血丝,口腔里一股腥涩的铁锈味道:“狗东西。”
偷吃豆腐就算了,还咬人。
席聿眼角泪珠亮晶晶,耷拉下耳朵:“我错了,哥。”
“我扶你回房间给你上药,然后给你慢慢解释,好不好,哥?”
小疯狗一脸泪汪汪地跪在地上道歉。
程向风瞅着他吧嗒吧嗒掉眼泪,抗拒到最后还是叹了声气,拎着衣领把人从地上抓起来:“自己扶墙走。”
席聿乖巧点头,帅但惨绝人寰的面孔上,偏偏有一双星星眼闪闪发光:“好滴。”
程向风蹙眉:“正常一点。”
席聿失落低声应道:“奥。”
……
回卧室当然不是程向风的房间。
席聿虽然心梗但是一瞬间就接受了这个事实,男人坐在床上,乖乖望着程向风用冰袋给自己的额头消肿。
他小声开口替自己辩解:“…哥,我本意不是想囚禁你的。”
“外面太乱,你出门太危险。”
程向风冷眼:“我的通讯录怎么回事?”
“啊…这个呀,我怕会有坏人给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