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正清做了一场漫长的梦。
这次不仅仅是因为发情期的后遗症陷入昏迷,而是医院检查出腰伤严重,迫不得已做了一个小型手术,他借着半麻的机会沉沉地睡了一觉。
再醒来以后记忆就缺失了一块。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上了霍迟的飞行器,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送进医院,更不记得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完全动弹不了身体。
日光穿透了干净透亮的玻璃泼洒到病床的白色床单上,让冰冷的房间里稍微地多了一丝温度。
沉正清被阳光刺得眼睛酸涩,眼前一片白茫茫,他微微眯起来,睫毛颤斗着遮挡住大部分的光,同时也敛去大半的视野范围。
黑暗里困久了,连光亮都难以适应。
他缓了好一会才勉强能看清,第一个念头就是环顾病房一周,心里想着的那个人不在身边。
沉正清阖上眼睛,在心里斥责自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霍迟好心出手帮了他几次,他就象狗皮膏药一样赖上了人家,还奢望着万人之上的霍上将会留在医院里照顾自己。
实在是…厚颜无耻。
“呀!沉先生!您醒啦!”
护士惊喜的小惊呼打断了沉正清低沉的情绪,她兴奋地用床头配备的内线通信器给霍迟发送了一条短信息:“我得尽快告诉霍上将这个好消息!”
沉正清颓然的杏眼一下子变得圆溜溜的,心底陌生滋生起一种类似失而复得的欣喜,如枯草般萎靡衰败的情绪瞬间被点燃,以另一种新形式释放出大量的能量。
他用沙哑到如砂纸打磨过的声音开口,礼貌地向护士询问:“霍上将…他还在吗?”
“现在不在哦。”护士如实道,“不过,霍上将吩咐说您醒了让我立即联系他。”
沉正清小幅度地点点头。
这也足够了。
结婚三年的丈夫到现在都没有发送过来一个虚情假意的信息,而认识不久霍迟却可以在百忙之中抽身来关照他的身体。
沉正清觉得自己的人生不算太凄凉。
护士兴冲冲地发过去短信。
几乎是同时间,霍迟就收到了通信器的消息提示,帝国星球上复盖在同一个无线局域的网络设备,收发消息是没有时间差的。
他看到了护士的消息。
霍迟快速收起通信器,提着保温桶和重新加热后的玫瑰酥饼,脚下调转方向,朝着住院部的方位快步过去。
只不过不赶巧。
没走两步,他身后突然响起一道令人生厌的声音,似笑非笑的听着就来者不善。
“霍上将?”
霍迟顿住脚步,转身。
勾起来的唇角弧度象是刻意训练过的,多一分热情少一分疏离,但是同在一起打交道多年的宋晏舟却看得出来,霍迟的笑并未达眼底。
“宋少将…”目光在宋晏舟身上流转一圈,转而又落在他身边娇小玲胧的oga身上,霍迟倏地眯起眸子,故意装傻,“这位是…沉太太?”
冠上了别人的姓氏,oga瞬间不爽。
本来还甜蜜蜜的表情瞬间拉胯下来,委屈着一张精致小脸看向宋晏舟,明显是在向他撒娇。
宋晏舟敏感至极,搀扶着oga的手瞬间松开,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向霍迟开口介绍道:“这是我朋友,林疏意。”
oga的委屈里蔓延出一丝恼怒,但是他藏得很好,逃过了身侧宋晏舟的眼睛,但是霍迟却看得清清楚楚。
“抱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霍迟脸上的笑容反而更深邃了,“我还以为…只有沉太太才能让日理万机的宋少将亲自陪护就诊,没想到宋少将比文档报道中更加急公好义、仁民爱物。”
宋晏舟轻轻冷笑一声:“还是托霍上将的福,我才能有片刻的喘息之隙。”
他害人不成终害己,为了避免丑事宣扬,他只能向上申请了短时间停职,以免霍迟在背后搞小动作拿捏他的把柄。
不过这也正好,遇到了回国的疏意。
想着,宋晏舟的视线落在霍迟手里的保温桶以及玫瑰酥饼上,狭长的眼眸闪铄过一抹暗色的精光:“霍上将的伴侣也喜欢吃玫瑰饼?”
霍迟脸上的表情明显顿了一下。
被宋晏舟精准捕捉,他笑得更加得意:“网上都传霍上将避世绝俗、洁身自好,没想到私底下已经有了交往对象啊,是不方便公开吗?”
霍迟收拾好了情绪,大方地点头承认:“不大方便。”
他这样遮遮掩掩的,宋晏舟心里更加笃定霍迟这个交往对象一定有问题,曝光出去肯定会影响他的好名声!
想到这里,宋晏舟更加迫切地想要将人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