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走到云天身边,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擦去他脸上的水渍和血迹,看着他依旧昏迷但却平稳了些的睡颜,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庆幸。
她轻轻握住了他冰冷的手,试图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他,低声道:“快点好起来……大家……都需要你。”
夜璃和泠默默地守在两侧,如同两尊沉默的守护神。
战士们开始处理伤势,检查装备,并警惕地注视着水潭,生怕那可怕的巨兽再次出现。
玄老人坐在一旁调息,目光却不时看向那深邃的潭水,又看向云天,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在这片与世隔绝的地下绿洲中,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暂时脱离了危险,但未来的路,依旧迷雾重重。
云天的伤势、神秘的“守寂”与“终焉”、“沙之眼”的残余、以及帝国和“墟”的威胁……都如同悬顶之剑。
但至少此刻,他们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而昏迷中的云天,意识仿佛沉入了一片冰冷的深海,在那深处,一枚布满裂痕的黑色勾玉,正吸收着微弱的潭水能量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月光龙鳗的悲伤气息,极其缓慢地……自我修复着。
地下绿洲陷入了短暂的、劫后余生的寂静。只有水波轻轻拍岸的声音和众人压抑的喘息声。月光苔藓柔和的光芒洒下,映照着每一张惊魂未定又带着一丝庆幸的脸。
莉莉丝依旧紧紧握着云天冰冷的手,仿佛一松开就会失去他。
夜璃和泠如同两尊冰冷的雕像,守卫在侧,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水潭和四周每一个阴影角落。
战士们互相包扎着伤口,沉默中带着疲惫与后怕。玄老人盘膝坐在一旁,闭目调息,脸色依旧苍白。
时间一点点流逝。云天的呼吸虽然微弱,却始终维持着,胸口的黑色勾玉不再有能量逸散,那细微的裂痕在月光和潭水能量的滋养下,似乎真的在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缓慢修复。
莉莉丝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中的焦虑并未减少。他们被困在这里,云天重伤,外面情况不明,帝国舰队、“沙之眼”残余、还有那神出鬼没的“墟”……每一样都让人无法安心。
“老先生,”她忍不住低声向调息的玄老人询问,“您刚才说……‘月光龙鳗’与‘守寂’相伴而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双子星坠’……”
玄老人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带着深深的疲惫,也有一丝倾诉的欲望。他看了看昏迷的云天,又望向那深邃的潭水,声音沙哑地开口:
“古老的传说……早已残缺不全。我只知道,在比星陨历更早的‘蒙昧纪元’,有物自天外而来,撕裂苍穹,坠于此地。并非一颗,而是……两颗,或者说,一个整体的两个部分。”
“它们携带着截然不同的法则。一者,代表着万物之‘终’,渴望将一切归于虚无寂灭,是为‘终焉’。另一者,则代表着‘寂’之守护,它并非创造生机,而是维系‘存在’与‘虚无’之间那脆弱的平衡底线,防止一切被彻底吞噬,是为‘守寂’。二者相生相克,如同阴阳之两极。”
“坠落之时,力量失控碰撞,引发了灭世般的灾难,大地崩裂,生机凋零,形成了这片广袤的‘死亡之海’。而‘月光龙鳗’,传说便是伴随着‘守寂’之力而诞生的纯净生命灵体,它们依循着最本源的‘平衡’法则而生,守护着灾难后残存的、如这眼清泉般的生命之源,厌恶一切破坏平衡的存在。‘沙之眼’那帮蠢货催生‘终焉碎片’的行为,无疑是在破坏平衡,自然也引起了它的敌意。”
他顿了顿,看向云天:“而他体内的‘守寂之种’,虽然微弱,却是真正源自本体的力量碎片。那龙鳗应是感应到了同源却受损的气息,才最终选择了退去。或许……它在他身上,看到了某种恢复平衡的希望?”
这番话语信息量巨大,让莉莉丝等人听得心神震动。原来这片死寂的西漠,竟然隐藏着如此惊人的远古秘辛!而云天获得的黑色勾玉,来历竟如此非凡!
“那……‘守寂’的本体在哪里?”莉莉丝追问。
玄老人摇摇头:“不知。传说在‘双子星坠’的核心区域,但那地方……早已被狂暴的能量和时空乱流笼罩,成为了真正的绝地、生命禁区。无数强者试图寻找,皆一去不返。‘沙之眼’找到的,也不过是外围散落的一点‘终焉’残渣罢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警戒的夜璃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冰冷:“水底有东西上来了。”
众人瞬间紧张起来,纷纷看向潭水。
只见荡漾的涟漪中心,缓缓浮起一物。
那并非月光龙鳗,而是一枚约有巴掌大小、通体浑圆、呈现出一种柔和月白色光晕的……鳞片?它如同最上等的月长石打磨而成,表面光滑温润,内部仿佛有氤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