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造司锻造房的火光刚歇,白珩轻拍掉应星肩头的铁屑,指尖还带着未散的暖意:“夫君,我去找镜流流啦。
按她那性子,准是关在屋里两天没沾热食,我得带份饭去。”
应星擦着锻造锤抬头,眼底盛着笑意:“快去吧,夫人,路上当心些,别又踩着石板缝里的青笞滑倒了。”
白珩踮脚在他脸颊印下轻吻,眨眼间活力满格:“才不会!
长乐天街的烟火气漫过青石板,白珩在小吃摊间灵活穿梭,糖糕、酥饼、酱肉包……不多时便提着两大袋香气四溢的食盒,脚步轻快地往剑首府赶。
朱漆大门被“吱呀”推开时,她的声音先一步飘进院里:“镜流流!
玄关的门被一把推开,正侧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镜流缓缓睁眼。
阳光顺着白珩的身影淌进屋里,照亮了她发梢的碎光,也照亮了沙发上那人凌乱的发丝与苍白的脸色。
镜流的目光软了软,唇角勾起浅淡的弧度——她永远是这样,像束追着人的暖阳。
“我的天,才两天不见你怎么成这样了?”白珩把食盒往茶几上一放,快步凑过去想拨弄镜流的碎发,指尖却在半空顿了顿。
她瞥见镜流眼下的乌青,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墨良的事终究是在她心上压了块重石。
但下一秒,白珩已扬起璨烂的笑,拆开一盒桂花糕递过去:“先别想烦心事啦,尝尝这个!
镜流看着她刻意扬起的笑脸,接过糕点的手指微顿。
心底有个声音固执地回响:墨良会回来的,一定。
她咬了口桂花糕,清甜在舌尖化开时,白珩已经叽叽喳喳讲起了趣事:“你不知道,昨天应星打铁时被火星烫了手,还嘴硬说没事,结果晚上偷偷抹药膏被我抓包啦……”
细碎的笑语漫过客厅,镜流偶尔应一声,偶尔被逗得轻笑出声。
阳光通过窗棂爬过茶几,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过几天,叫上大家聚聚吧。”
镜流忽然开口,声音里添了几分暖意。
白珩眼睛瞬间亮起来,像落了星子:“好啊好啊!新酿的酒,热闹热闹~”
茶几上的食盒还冒着热气,窗外的风卷着花香穿过回廊,把屋里的笑语轻轻送向远方。
有些伤口或许需要时间愈合,但此刻有暖阳入宅,有挚友在侧,便总有生生不息的希望在心底滋长。
两日后
长乐天街的晨雾还没散尽,早餐店的木桌已蒸腾着热气。
白珩握着豆浆碗的手指微微收紧,和身旁的应星交换了个“见了鬼”的眼神——对面的镜流正抬手捻起笼屉里最后一个肉包子,喉间滚过一声满足的饱嗝。
“咕咚。”
白珩悄悄咽了口唾沫,看着那摞起来比她个还高的空笼屉,声音带着点难以置信的飘忽:“镜流流,你这胃口是被谁打通任督二脉了?
十八个!这家店的包子又大而且皮薄得能透光、馅足得咬一口流油的那种,我和应星加起来吃六个都撑得慌。”
镜流流,你竟然吃了十八个!
应星在旁默默点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温热的瓷碗。
往日里镜流吃饭总是浅尝辄止,清冷得象幅水墨画,哪见过这般风卷残云的模样?
镜流端起豆浆猛灌了两口,奶白的浆汁沾在唇角也没在意,含糊不清地嘟囔:“不知道,就是饿。
好象五脏六腑都空了,得用食物填满才踏实。”
她放下碗时,素来清冷的眉眼间竟漾着几分孩子气的满足,连眼角的乌青都淡了些。
白珩和应星再次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没辄”二字,随即忍不住低笑起来。
晨光通过窗棂落在镜流微敞的衣襟上,竟有种说不出的鲜活。
“不过话说回来,”白珩忽然想起正事,戳了戳桌上的空笼屉,“你这会儿吃这么扎实,中午听风阁的聚会的饭菜还吃得下吗?
我可是特意让丹枫给你做了一顿药膳补一补前几日的亏空。”
这一下吃这么饱,中午吃不下药膳怎么办?
镜流闻言昂起下巴,及腰的白发随着动作轻扬,发梢还沾着点没梳顺的毛躁:“那有什么关系?
中午的肚子是中午的,现在的肚子是现在的。”
她说到兴起,还对着白珩做了个鬼脸,眼底闪着狡黠的光。
“噗——”白珩眼角直抽搐,浅笑了一下,伸手去摇她的肩膀,“完了完了!
镜流流你人设崩啦!
高冷的罗浮剑首呢?怎么变成憨憨小傻狍子了?老实交代,是不是被哪个调皮精附身了?”
“别摇别摇!”镜流被晃得头晕,双手乱舞着去扒白珩的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