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通过纱帘,在床榻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墨良睫毛轻颤,迷迷糊糊摸过枕边的手机,屏幕上11:32的字样刺得他瞬间清醒——糟了!
他猛地坐起身,被褥滑落时带起一阵凉意。
转头看向身旁,镜流还蜷成小猫似的沉睡着,白淅的面庞上带着淡淡的倦意,长睫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阿流,快醒醒!
墨良心急如焚,声音不自觉拔高,今天是应星的生日,还要去布置场地呢!
镜流嘟囔着翻了个身,往被子里缩了缩,只含糊地应了声嗯,眼睛都没睁。
墨良看着她这副赖床的模样,无奈又心软,俯身将她连人带被抱进怀里。
指尖划过她柔软的白发,他一边轻声哄着再不起就真迟到了,一边利落地帮她套好外衣、穿好鞋子,半抱半扶地往洗漱间走——连刷牙洗脸都得耐着性子帮她打理妥当。
星槎在罗浮的航道上疾驰,带起一阵清风。
墨良单手稳稳环着靠在肩头补觉的镜流,另一只手懊恼地捂住额头。
昨夜的记忆涌上心头:剑首府的案头堆着整整一个月的公文,像座小山,烛火摇曳到寅时三刻,两人核对批注到窗外泛白,竟不知觉睡过了头。
听风阁的巨大匾额映入眼帘时,墨良抱着镜流匆匆走下星槎。
推开包间门的瞬间,四十层的巨型蛋糕在烛火下熠熠生辉,白珩正踮脚往门口望,景元和丹枫围着蛋糕低声说着什么,脸上都带着几分焦急。
抱歉,我们来晚了!
墨良的声音里带着愧疚,轻轻拍了拍怀里还没完全醒透的镜流。
墨良话音未落,怀中的镜流微微抬头,惺忪睡眼扫过满屋的彩带与气球,又把脸埋回他肩头,像只没睡醒的猫。
白珩捏着彩带的手一顿,快步迎上来,语气带着嗔怪:你们可算来了!我们守着蛋糕等了一上午了,你们到底忙什么呢?
她的目光扫过两人皱巴巴的衣襟,突然了然地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捉狭。
墨良尴尬地挠了挠头,耳尖泛起红意:对不住,昨天和阿流在剑首府清点积压的文档,谁知道忙到后半夜……
罢了罢了!
白珩笑着摆手,还有一下午呢,应星那家伙要忙到六点才下班。
景元说了,等他一下班就往这儿带,到时候会发消息。
她忽然张开双臂,夸张地比划着名,倒是你——这四十层的蛋糕是要把包间撑破吗?
巨型奶油蛋糕几乎占了半个圆桌,每层都缀着应星最爱的琥珀糖霜,顶层还立着个精致的锻造台模型,连小锤子都做得栩栩如生。
墨良得意地挑了挑眉,指腹轻轻蹭过镜流泛红的耳垂:说好要给他毕生难忘的庆生宴,全仙舟谁见过这么气派的蛋糕?等他进门,保准吓一跳。
随后,白珩开始分配任务:恒阳、丹枫,等应星一进门,你们就拉响礼炮,绝对要给他个惊喜!
景元,你得盯着应星下班,他下班的第一时间带过来,记得发消息报信。
她转头看向角落里腻歪的两人,沉默了片刻,她仅一时间还一丝羡慕,随后摇了摇脑袋,你俩……就当气氛组吧,好象没啥事了!
墨良笑着点头——他俩好象确实没什么事可以做。
他从命途空间取出两人准备好的礼物礼盒,放在一旁的礼物堆里,然后抱着仍在打盹的镜流,坐到角落的椅子上。
包间里暖黄的壁灯晕染着香槟色绸缎,墨良指尖拂过镜流蜷在肩头的白发,听着颈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唇角不自觉弯起温柔的弧度。
怀中的人睫毛轻轻颤了颤,舒服地哼唧了两声,往他怀里又缩了缩。
窗外的阳光通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混着蛋糕的甜香,一切都慢得刚刚好。
恒阳,过来搭把手!白珩踮着脚往水晶吊灯上系彩带,银蓝色的缎带在她指尖翻飞,转眼就缠出只蝴蝶的型状。
来了!等我调好这最后一个礼花筒。
恒阳应着,手里的激光笔正对着礼炮的角度反复调试。
丹枫半跪在地毯上组装礼炮,袖口扫过锃亮的筒身,抬头问:这个角度够气派吗?
晚上烟花炸开,彩带得正好落在寿星头上。
放心绝对没问题!恒阳将激光笔对准天花板,红色光点在墙面上折射出星群般的光影,我自己调试了三次高度,保证比太卜司的星象系统还精准。
墨良腾出左手划开手机,下午一点半的时间格外醒目。
锁屏界面还留着景元半小时前在群聊发的消息:本骁卫已潜伏到位,就等应星踏出工造司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