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用棉袄裹住他的小脑袋,不让他再看那片火云。
孩子的身体软软的,带着雪地里的寒气,却让她慌乱的心稍微定了定。“不是烟花,”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却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平静,手指轻轻拍着他的背,“我们该回家了。”
另外两个孩子也察觉到了不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卡佳从树枝上跳下来,布袋子里的松果滚出来几颗,落在雪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走到阿丽娜身边,仰头看着她,眼里的疑惑慢慢变成了不安:“阿丽娜姐姐,那是什么?”
瓦夏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手里的树枝,树枝的断口硌得他手心发白。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南方的天空,小小的眉头皱成了一团。
十二岁的卡佳把布袋子往身后一背,学着大人的样子挺了挺胸:“是打仗了吗?我不怕,爸爸说我是小战士。”
她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耳后,那里有片淡淡的矿石病结晶,像撒了把碎盐。
阿丽娜摸了摸她的头,指尖触到卡佳耳后那片粗糙的结晶,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对,你是小战士,”
她深吸一口气,把竹篮背到肩上,竹篮的带子勒得肩膀生疼,却让她更加清醒,“现在听我指挥,我们沿着来时的路走,脚步放轻,不要说话,好吗?”
孩子们乖乖点头。小诺被阿丽娜抱在怀里,小脑袋靠在她的颈窝,呼出来的热气在她的围巾上凝成白霜。
他的小手紧紧抓着阿丽娜的棉袄,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卡佳和瓦夏走在两侧,手里紧紧攥着捡来的树枝,树枝上的积雪被攥化了,顺着他们的指缝往下滴,在雪地上留下小小的水痕。
树林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他们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爆炸声。风穿过树林,发出呜呜的响声,像有人在哭。
松针上的积雪时不时簌簌落下,掉在他们的头上、肩上,带来一阵阵寒意。
阿丽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这片树林平时只有些野兔和松鼠,清晨能听到它们在雪地里刨食的声音,可打仗的时候,什么都可能藏在树后面。
她想起塔露拉说过的话,那些被总督收买的人,他们穿着和难民一样的衣服,却拿着武器,眼睛像狼一样盯着感染者。
“遇到他们,别说话,往山洞跑,”塔露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在山洞里等你们。”
可是紧接着,树林外围突然传过来一阵皮鞋踩踏枯木枝的声音。
那声音很响,在寂静的树林里格外刺耳,像是有人故意在炫耀自己的存在。
阿丽娜立刻停下脚步,把小诺往怀里搂得更紧了,对着卡佳和瓦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都转了好几圈了怎么一个人都没见到!!”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不耐烦的怒火,“再找不到,老子就把这破林子烧了!”
“快找吧!距离炮击时间就剩下两个小时了!”另一个尖细的声音接道,语气里满是贪婪,“难不成你想看到自己升官发财的机会被炸死!别忘了,抓到一个感染者,总督赏的钱够你喝半年的酒!”
阿丽娜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冷汗浸透了贴身的衣衫,贴在皮肤上冰凉刺骨。
她听说过这些人,大多是走投无路的难民,被总督用金钱收买,专门在山里搜寻感染者。他们比正规军更难缠,像狼群一样盯着落单的猎物,尤其是老人和孩子。
她下意识地看向孩子们,卡佳的嘴唇抿得紧紧的,眼里却没有退缩;瓦夏把树枝握得更紧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小诺大概是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把头埋在阿丽娜的颈窝里,一动不动。
阿丽娜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她明白现在这种情况就只有快速的返回营地才有生的希望!她看了一眼孩子们逃跑的方向,东边的树林更密,有很多低矮的灌木丛,可以遮住身影。
“瓦夏!”她压低声音,语速快得像一阵风,“帮姐姐一个忙!带上这个弟弟!去找塔露拉姐姐!!记住!一直跑!不要回头!”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塞到瓦夏手里,“拿着,路上饿了吃。”
瓦夏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用力点头,接过饼干塞进兜里,然后拉起小诺的手。
小诺却不肯走,仰着小脸看着阿丽娜,眼里含着泪:“姐姐,你跟我们一起走!”
“姐姐等会就来,”阿丽娜摸了摸他的头,指尖擦过他冻得通红的脸颊,“你要听瓦夏哥哥的话,做个勇敢的孩子,好不好?”
“姐姐你跟我们一起走!”卡佳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我能保护你,我是小战士!”
“听话!”阿丽娜用力推了她一把,推得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你们是小战士,要保护好自己!这是命令!”她的声音很严厉,眼里却闪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