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颜忽然想起景淮初曾说过:“书房后窗的插销年久松动,我让人加了层暗扣,寻常人打不开。”
若真有人潜入藏黄金,定会在暗扣或窗沿留下痕迹——她不能只等楚将军与三司调查,得自己找些线索。
“翠翠,你帮我去厨房取些松油和软布来,就说我要擦拭书房外的桂树盆栽。”楚清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慌乱,语气沉稳:“再找个小铲子,别让人看见。”
翠翠虽疑惑,却也知道她有主意,连忙点头去了。
楚清颜走到书房后院,这里种着三棵桂树,正对着书房后窗。
就当晨雾散尽后,阳光落在窗沿上,楚清颜踮起脚细看——窗沿的木质有些粗糙,却在右下角发现一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被铁器刮过,边缘还沾着点深褐色的泥土,与院内青石板缝里的黄土截然不同。
“这泥土……”楚清颜蹲下身,用指尖捻起一点,放在鼻尖轻嗅,隐约有股铁锈味:“像是码头搬运铁器时沾的河泥,府里从没有这种土。”
想起景淮初说过,太子私库的黄金多是从江南漕运而来,搬运时常用铁箱装盛,这泥土会不会是搬运黄金的人留下的?
这时翠翠拿着松油、软布和小铲子回来,楚清颜连忙让她帮忙:“你帮我看看窗沿的划痕,再把桂树根下的土翻一点,看看有没有一样的深褐色泥土。”
两人分头行动,翠翠刚翻了两下土,就惊呼:“小姐,这里真有!还沾着点碎铁屑呢!”
楚清颜跑过去,见桂树根下的土里果然藏着几片细小的铁屑,与划痕边缘的铁锈味一致。
她心里一动,让翠翠用软布蘸着松油,轻轻擦拭窗沿的划痕——松油能显现指纹,虽过了一夜,却在划痕深处擦出半枚模糊的指印,指节处有层厚茧,不像是府中仆役的手,倒像是常年握兵器的人。
“把这些泥土和铁屑收好,用锦盒装着。”楚清颜站起身,眼底亮了起来:“这是有人潜入府中留下的证据,说不定能帮三司查明真相!
我现在就去见楚将军,把这些交给他们。”
翠翠连忙拦住她:“小姐,陛下让殿下限足,你出府,会被侍卫拦下,不如我去?
楚将军的侍卫认识我,定能把东西送到。”
楚清颜想了想,点头应下,把锦盒交给翠翠:“告诉爹爹,这泥土有码头河泥的味道,铁屑可能来自装黄金的铁箱,指印要让三司的人仔细核验,或许能查到是谁潜入府中。”
翠翠拿着锦盒匆匆离去,楚清颜又回到书房窗边,望着紧闭的窗户,心里默念:景淮初,再等等,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还你清白。
与此同时,三司会审的大堂已设在大理寺,刑部尚书、大理寺卿、都察院御史分坐三席,楚将军坐在旁席监督,太子与刘修则站在一侧,周显被带上来时,面色苍白,双手还戴着镣铐。
“周侍郎,你可知罪?”刑部尚书拿起伪造的账本,声音威严:“账本上记录你贪污五十万两白银,还曾送十万两给五皇子府,可有此事?”
周显连忙摇头,声音沙哑:“臣冤枉!
这账本是伪造的!臣主持江南水利时,每一笔支出都有记录,绝无贪污!
至于送黄金给五皇子府,更是无稽之谈——臣与五皇子殿下虽有交情,却从无财物往来!”
刘修立刻上前,指着账本上的签名:“这签名与五皇子殿下的笔迹一模一样,你还想狡辩?
况且锦衣卫已在五皇子府搜出二十万两黄金,箱底还写着‘周显赠’,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认罪?”
周显急得额头冒汗,却不知如何辩解。
就在这时,楚将军的侍卫匆匆走进大堂,将一个锦盒递给楚将军:“将军,这是县主在五皇子府书房周边找到的证据,有特殊泥土、铁屑和半枚指印。”
楚将军打开锦盒,将泥土、铁屑递给三司官员:“诸位大人,这泥土经兵部工匠核验,是京城码头特有的河泥,混着漕运船只的铁锈。
铁屑来自江南铸造的铁箱,与太子私库装黄金的铁箱材质一致,至于这半枚指印,已请吏部掌印官比对,与太子暗卫影一的指印高度相似——影一常年负责太子私库的黄金搬运,手上的厚茧与指印特征完全吻合!”
三司官员传阅着证据,大理寺卿拿起铁屑,与从五皇子府搜出的黄金箱边角比对,果然发现铁箱内侧的铁屑与锦盒里的一致。
刑部尚书则看着指印比对文书,眉头微蹙:“若真是影一潜入五皇子府藏黄金,那黄金的来源呢?需得查明黄金是否出自太子私库。”
“臣有办法。”楚将军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一份文书:“这是江南漕运的记录,三个月前,太子私库曾从江南漕运二十万两黄金入京,铸造标记是‘东宫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