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早朝的余威还未散,太和殿内的烛火却已添了新蜡。
皇帝坐在龙椅上,指尖捏着那枚鎏金“贵妃令”,令牌上的纹路被摩挲得发亮,眼底的怒火却未平息。
殿下文武百官皆敛声屏气,连呼吸都放轻了,方才苏丞相的哭喊还在殿内回荡,此刻却只剩帝王沉默的威压。
“传朕旨意。”皇帝终于开口,声音沉得像淬了冰:“命大理寺卿周砚牵头,禁军统领赵烈配合,即刻彻查苏氏一族!苏府上下,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府,苏氏在京中所有产业、商铺,一律封查,凡与苏氏有牵连的官员,暂停职务听候核查!”
“臣遵旨!”周砚与赵烈出列跪地,声音铿锵。
周砚素有“铁面判官”之称,当年查办盐税案时连皇亲国戚都不徇私,赵烈则是皇帝心腹,禁军掌控京城防务,由他配合可防苏氏私逃或销毁证据。
皇帝目光扫过殿内,落在景淮初身上,语气稍缓:“淮初,你刚经历刺杀,先回府养伤,但此案与你遇刺有关,若大理寺需你作证,不得推诿。”
“儿臣遵旨。”景淮初再次躬身,手臂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却不表露半分,因为此刻父皇正盛怒,所以他需得沉稳,不能让旁人看出破绽。
待百官退去,皇帝留下周砚与赵烈,指尖点着案上的证物:“查,要往深了查,不仅是刺杀之事,苏氏这些年在朝中结党、贪墨的证据,都要一并找出来。”
皇帝说完后顿了顿,眼神锐利:“尤其是苏丞相与边防将领的往来,还有贵妃宫中的用度账目,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周砚心头一凛,陛下这话,是要彻底拔了苏氏的根。
他拱手应道:“臣明白,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此时的苏府,早已乱作一团。
苏丞相被禁军“请”回府后,便将自己关在书房,摔碎了满架的瓷瓶。
苏夫人哭得双眼红肿,攥着他的衣袖:“老爷,这可怎么办?陛下要彻查咱们家,明哲还在天牢里……”
“慌什么!”苏丞相厉声喝止,却掩不住声音里的颤抖:“咱们苏家经营这么多年,朝中有多少人受过咱们的恩惠?只要撑过这几日,总会有人出来求情,再说了,只要贵妃还在宫里,她不会不管咱们的。”
话虽如此,他却快步走到书架前,转动暗格,取出一叠密信——那是他与边防将领的往来书信,里面藏着私吞军饷、谎报军功的证据。
苏丞相犹豫片刻,终究是狠下心,将密信塞进火盆。
“老爷!”苏夫人惊呼:“这可是咱们最后的退路!”
“留着这些,才是死路!”苏丞相盯着火盆里燃烧的信纸,眼底满是狠戾:“只要没了证据,他们就定不了咱们的罪,等风声过了,再想办法救明哲。”
可他没料到,禁军与大理寺的人来得这样快,赵烈带着禁军围了苏府,周砚则率人直奔书房,恰好看到火盆里未烧尽的信纸边角。
“苏丞相,住手!”周砚厉声喝道,手下人立刻上前,将火盆端开,用茶水浇灭火焰。
未烧尽的信纸上,还能看到“军饷”“粮草”等字眼,虽不完整,却已是关键线索。
苏丞相脸色惨白,瘫坐在椅子上。
周砚目光扫过书房,示意手下搜查:“给我仔细搜,书架、暗格、地砖,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
大理寺的人动作迅速,很快就在书房的地砖下搜出一个铁盒,里面装着厚厚的账本——记录着苏氏这些年贪墨的银两,还有给朝中官员行贿的明细。
更让人震惊的是,盒底还压着一枚虎符碎片,与边防将领的调兵虎符能对上。
“苏丞相,你还有什么话说?”周砚举起账本,声音冰冷:“贪墨军饷、行贿结党、私通边防,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苏丞相浑身发抖,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苏夫人见状,扑上来想抢账本,却被禁军拦住。
她哭喊着:“这是诬陷!是景淮初那个小畜生陷害咱们家!”
周砚懒得与她纠缠,命人将苏丞相与苏夫人看管起来,又带人去查苏府的银库。
就当银库打开时,所有人都惊呆了,里面堆满了金银珠宝,还有几箱未曾开封的江南绸缎,数量之多,远超苏丞相的俸禄所能支撑。
“登记造册,所有财物一律封存。”周砚吩咐道,目光落在银库角落的一个木箱上。
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几锭刻着“苏记”的银元宝,与景淮初遇刺时刺客身上搜出的银锭样式一模一样。
“大人,这……”手下人惊呼。
周砚眼底寒光一闪:“看来,刺杀五皇子的资金,确实来自苏府。”
消息传到五皇子府时,景淮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