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琴老祖何等身份?
金口玉言,言出法随。
她亲自提出的恩赐,竟然被一个金丹初期的晚辈当众拒绝。
这已经不是不识抬举了,这是在挑战元婴老祖的威严。
“他死定了,他绝对死定了。”柳燕的心中在疯狂地咆哮。
她渴望看到了下一刻,天琴老祖雷霆震怒,一掌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拍成飞灰。
那一瞬间,她心中所有的不甘、嫉妒、怨恨,都化作了最恶毒的期待。
“快,老祖,快出手,杀了他。”柳燕在心中默念着。
然而天琴老祖却并没有如她所愿的那般,降下雷霆之怒。
不过天琴老祖的威压,确实在这一刻,变得沉凝了许多。
那双深邃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萧宇天,其中似乎有星辰在幻灭,有风云在激荡。
一股无形的压力,如渊如狱,缓缓降临。
整个天地的灵气,都仿佛被冻结。
杨怡月在那股压力下,娇躯一颤。
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呼吸都感到了窒息般的困难。
她更加用力的抓着萧宇天的衣袖,眼中满是焦急。
但萧宇天,却仿佛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他感受到了身旁妻子的紧张与颤斗。
随后转过头,目光落在了杨怡月的脸上。
“怡月,你我之间早已是夫妻。”
“一年前的那一场婚礼虽然简陋,但在我心中却是这世间最神圣的仪式。”
“因为在那一天,我萧宇天娶了你杨怡月为妻。”
“这,便足够了。”
他的话如同一股暖流,瞬间涌入了杨怡月的心田。
而萧宇天的目光,重新望向了天空。
“至于另一场婚礼,恕晚辈不能接受。”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郑重。
“老祖或许不知,晚辈与怡月在宗门之内,处境并不算好。”
“今日一战,晚辈侥幸胜了柳燕长老,展露了一些微末实力,已经算是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若是再由老祖您亲自出面,为我二人举办一场轰动南域的盛大婚礼。”
“那更是将我与怡月,架在烈火之上炙烤。”
“届时,整个宗门,乃至整个王朝各方势力,目光都会聚焦在我们身上。”
“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心怀叵测者更不会少。”
“晚辈一人,倒是无惧任何挑战。”
这些话的语气中,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
但下一刻,他的话锋又瞬间转为柔和。
“但怡月不同,她心性单纯,不喜纷争。”
“我不想因为一场虚无的盛名,而让她日后的修行之路,平添无数的麻烦与凶险。”
“我不想让她,成为那些嫉妒与阴谋的目标。”
“晚辈只想她,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修行。”
“所以这场婚礼,于我二人而言非是荣耀,而是枷锁,是麻烦的开端。”
“晚辈不愿为了所谓的颜面与虚荣,将自己的爱妻置于潜在的危险之中。”
“还请老祖,能够体谅晚辈这份守护之心。”
一番话,掷地有声,响彻云霄。
没有丝毫的狂妄,没有丝毫的无礼。
有的只是一个丈夫,对妻子最深沉最质朴的守护。
他考虑的不是自己的名声,不是自己的荣耀。
杨怡月的眼框,在这一刻彻底红了。
原来夫君拒绝老祖的恩赐,不是因为狂妄,不是因为不屑。
而是为了保护我,想得那么远,那么周全。
这一刻,什么盛大的婚礼。
什么元婴老祖的恩赐,都变得不再重要。
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而另一边,柳燕脸上的幸灾乐祸,也彻底凝固了。
她本以为萧宇天是在狂妄作死。
却没想到,他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滴水不漏,且情深意重的理由来。
守护?为了保护杨怡月?
这个理由让她感到了极致的荒谬,和更加疯狂的嫉妒。
凭什么。
杨怡月那个贱人,凭什么能得到这样一个男人如此的珍视与守护。
她不服,她不甘。
而此时天空之中,那如渊如狱的威压,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