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君林低头看她,额头上都是汗,“不怕疼了?”
“我害怕,”贝丽摸索着,去亲他的脸,汗水尝起来咸咸的,还有沐浴露的清苦味,下颌,喉结,她幸福地喃喃,“可是,如果是你,那就不怕了,你的东西我都喜欢,疼也喜欢。”
“宝宝,看着我,”严君林手肘撑在她身侧,伸手抚摸着她的脸,目光专注,轻轻喘一口,“害怕就看着我,我慢慢来。”
……
灯光刺眼,贝丽伸手挡了挡,眯着眼,听见张净叫她。
“都九点了,还不起床,”张净说,“以后结了婚,也要睡到八九点?不怕人嫌弃?”
贝丽坐起来:“我干嘛要和嫌弃我睡觉的人结婚?”
她郁闷地发现,才八点半。
和以前一样,妈妈催促她时,总会把时间点往后延上半小时。
每次贝丽都信以为真,急急忙忙。
张净照镜子、梳头发,贝丽走过去,发现妈妈白头发更多了。这些白发让她把尖锐的话咽下去,说不出的东西划破喉咙,落在肚子里,闷闷地发痛。
她想抱一抱妈妈,又羞于表达,只觉这么做了,两人都会尴尬。
成年后的母女很少触碰彼此身体,也没有过亲密接触。
贝丽害怕妈妈会说她矫情,提前避免这种尖锐的拒绝。
“行了,别杵着,”张净轻轻推一推她,“起来吧,今天带你姥姥去体检。”
这次体检,还真查出大问题。
姥姥一直说腰痛,原来不是骨头问题,而是感染了带状疱疹,不算大病,但痛起来遭罪,若不及时治疗,还有神经痛等后遗症。
连忙办理了住院手续,大家商议后,决定轮流陪护。
今天陪床的是张净,严君林主动请缨,说回家收拾些日用品,捎带来。
张净把贝丽也推出去:“带上你妹妹,让她跟着学学,这么大人了,什么都不会——快一点了,你俩吃过饭再回来;这边不着急,我去医院食堂打饭。”
贝丽不想和严君林单独相处。
但她想不到理由。
礼貌让她选择副驾驶,一上车就后悔了;她尝试解开安全带,可严君林已经打开车的安全锁。
她没办法从内部开车门。
“如果不想看到我,就睡一会,”严君林目不斜视,“很快就到了。”
她沉默的小动作,像个试图打洞逃窜的仓鼠。
贝丽低头看手机:“我还有工作要忙。”
严君林没说话。
贝丽翻开微信,点进去未读信息,一条条看。
Darling:「你和家人在一起?」
Darling:「今天是不是不方便接电话?」
Darling:「十分钟了,还没回,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Darling:「晚安,好梦,贝贝」
剩下的消息,都是今天凌晨四点。
Darling:「贝贝,你夸过的李师傅研究了新菜式,想不想吃?」
Darling:「照片」
贝丽想,幸好她半夜没看到,不然要被照片馋坏了。
李良白怎么了,他怎么凌晨四点还没睡?
再往下看。
上午八点。
Darling:「白孔雀要和安盛谈合作」
看到这里,贝丽心中一动,发消息:「安世霓会去吗?」
她和安世霓是大学同班同学,也是对手。
两个人同时竞争过一个职位,成绩也一样,要么贝丽第一,要么安世霓第一,两人之间从不会出现第三者。
和李良白恋爱后,贝丽才知道,安世霓也曾追求过李良白,他们早就认识。
为此,安世霓还愤怒地发邮件告诉贝丽,别高兴的太早了,就像平时考试,第一名轮流转,赢家是谁还未定。
她和李良白也吵过一次架,因为安世霓发的过年合照中,除了她的家人,还有李良白。
但当李良白解释清楚,那只是一次普通的商业聚会后,贝丽就不生气了。
她知道自己不可以太贪心,不能什么都要。
生意上的事情,不可能因为个人感情而搁置,这也是贝丽渐渐学到的认知;现实中,利益永远摆在感情之前,要用理智去做事,而非情绪——
这些,也是李良白教她的。
李良白打电话过来,贝丽犹豫地看向严君林,不敢接,怕他乱说话,又不能不接,担心李良白多想。
幸好严君林没让她为难,他将车开到加油站,下车加油。
贝丽往旁边走了一段路,给李良白回拨电话。
李良白语气如常,他主动解释,这次是生意上合作,他也不清楚安世霓去不去,或许她爸想锻炼女儿,带上她,也可能不带——她去不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想这种事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什么时候回家?猜猜我刚买到什么?”李良白笑吟吟,“——玫瑰云腿馅的月饼,你那天晚上说想吃的那个。”
贝丽既感动,又愧疚。
“我只是随口一说,中秋节都结束了,肯定很难买吧?”
“不难买,”李良白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