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了。
小乌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她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沉重得像是为她即将逝去的自由敲响的丧钟。
她被囚禁了。
但好像又是自愿的。
头颅慢慢的垂进软和的被子中,深深吸了一口气。
是膝丸的气息。
看来这个被子之前是膝丸用的。
小乌面色复杂,将床铺一步步铺好,再深深的埋进去。
“好累。”
之后的日子里,她似乎过的意外的轻松与宁静。这座本丸的刀派分明,彼此之间界限更是严格且警惕。她居住在属于源氏的部落里暂且可以躲避跟一些刀剑的见面。
除了用餐。
本丸里应该是有一把烛台切光忠,每日的饭菜都会按时的准备好。但是两人从未见过彼此,每次都好像擦肩而过。
其实最开始小乌本来还是准备去厨房自己拿着食材做饭,直到连吃了两顿把糖当盐,外加炒破锅底之后,她老实了。
小乌大人,请不要浪费食材和调料,即使是锅具也是非常重要的厨房用品。
第三顿准备自己做饭的小乌在厨房内发现了一张纸条,望着这张纸条上的字,她陷入了沉思。
“这应该是烛台切写的吧,毕竟厨房是归他管的。可我真的有这么强的黑暗厨艺吗?”
舌尖味蕾似乎又回想起了那两顿难言的饭,泛起一阵苦麻。
好吧,好像是的。
她颓然放下纸条,扭过身却发现身后的桌子处放着一份摆放好的茶泡饭和盐渍梅子,菜色虽然简单,但都做的非常精致漂亮。
晶莹的茶汤泡着米饭,颜色艳丽的梅子堆叠在黑色小碗中,酸酸的气味引人口舌生津。
小乌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能做成这样的估计还是只有烛台切了。
“一如既往的帅气可靠呢,光忠妈咪。”
厨房窗口处的一抹白色晃眼而过,如鹤般轻盈的身姿在枝头跃动,最后走远。
……
“一如既往的可靠~呢~,光忠~妈咪~”
“他是这样说你的哦,小忠。”
身形纤细轻巧的刀剑付丧神两只手肘撑在桌子上,雪白的发和金色的瞳的强烈对比,外加上整个人白的像是在发光一样的肤色,真的像是一只轻盈高洁的鹤呢。
偏偏他的一只右手已经半骨化。
“不要这样说,鹤丸。”
身着一身黑衣,高大挺拔,宽肩窄腰的烛台切无奈的停下手中擦拭刀剑的动作。
“话说,他并没有说自己是谁,怎么本丸所有人都突然间知道了这振刀剑的本名。”
“……”
鹤丸国永用自己那只骨化的手指戳着桌子上糯糯的糕点玩,这座暗堕本丸的审神者已经躲藏在天守阁超过一年了,本丸里的正常秩序和机制也都破坏、混乱的差不多了。
现在的食物品质都大大降低了不少呢。
鹤丸国永漫不经心的想着。
“……”
“怎么不回答?小忠。”
他笑的狡黠,直起身子,轻巧的跳到烛台切身旁。
“我猜,是三日月给的消息吧。”
“不过看起来小忠也对这孩子有私藏之心呢。”
“鹤丸。”烛台切拿走他手中惨遭摧残的糕点,浪费食物的鹤得到了警告的眼神。“那孩子还只是个初生不久的付丧神,如果不是髭切,他本不应该属于这里。”
“哈哈哈初生不久?他可是比你存在的时间还要长啊。”
鹤丸国永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不过,他身上的气息却是像是初生的付丧神。”
估计是因为长久的深藏在海里的原因,所以一直没有怎么显形,力量也很薄弱。
在海中被埋葬的感觉是什么样呢,估计和在墓穴中一样吧。
“决定了!我要去找小乌!”
烛台切诧异的望向突然心奋起来的鹤,额头处的青筋突然间跳动。这只顽皮的鹤,即使暗堕了也没能懂得安静下来,这次这么兴奋。
“你最好对小乌有分寸一些,”烛台切警告鹤丸,“髭切对他这个‘弟弟’的态度很暧昧不明,目前尚不知晓小乌是否是因为疯了的髭切把他当做弟弟的替代品而带回来,还是其他原因。”
“但无论如何,你不会想和他碰上的。”
“怎么会是替代品呢小忠,”金色的眼眸在暗色中愈发熠熠生辉,他整个人彻底的直起了身体,看似单薄轻盈但蕴藏着意想不到的爆发力。“三日月都把这个小可怜摸得清清楚楚、透透彻彻了。”
他稍微歪着头,与烛台切对上,两双色泽不同但都在深夜中散发着金色的瞳孔彼此对视。
“还真是倒霉啊小乌。被本丸里这两个心思深重的刀盯上——可不是那么容易脱身呢。”
“他唯一能庆幸的就是,这座本丸幸好没有小乌丸。否则,更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