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送饭,实则是想让女儿去酒楼看看丈夫的工作情况,尤其是女有没有跟女同事有越界表现。
但她生性傲娇,即便对着亲生女儿也说不出口,每次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却又心中烦郁。
苏宜短短几句话便交待了钟姨夫在工位很忙,忙得连和女同事说话的功夫都没有,林萍自然满意。
只是两个妹妹年纪还小,苏宜也不好跟她们说得太多,只是道:“反正我最近都在,放学后也没什么事,我去送给姨丈送饭就成,也省得你们再跑。”
等她三年之后学成归家,想来两个表妹也就到了能够理解母亲的年纪,可以精准传达有效信息。
苏宜第二日抵达学校之时,教室昨日空着的几个位子已经坐了一半的人,只是个个都有些没精打采,神色郁郁。
苏宜这才想起,今年金陵府的县试举行的早,这会儿已然发榜完毕。
书院按照学生科考程度分级,这个班级主要面向的是准备县试的学生群体,也就是说,这几个孩子都是没能考过县试所以只能回到本班,不能去高年级班的学生,也难怪这样垂头丧气。
今天授课的先生姓戴,据说跟某位副院长是亲戚,上课一向不准时,这会儿还没过来。
同学们早读结束后,开始三三两两小声讨论起来。
除了讨论今年县试题目和参考同学的成绩外,就是昨天放学前的那件突发事件。
苏宜的邻桌和她并不不熟,也没有想要主动交往的意思,便趴在那里跟前桌交流起来。
“你说苏缜没事招惹韩家少爷干嘛,贾夫人可就这一个弟弟,最是疼惜他们韩家这根独苗,若是真的伤了残了,保准拔下苏家一层皮来。”
前桌皱着眉摇头道:“听说贾家上面有人,难怪平日比县令还能拽呢,苏家一个寻常农户,能有多大能耐?苏缜在学里也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惹出这样的麻烦,若是韩家追究起来,此事怕是不得善了。”
苏宜听得直皱眉头。
这两人一副理中客的口气品评着整个事件,只觉得是苏缜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才有了这段官司,却无一人提及他其实也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苏宜活动脖子看向窗外,见戴先生正在廊下点头哈腰,将一位牵着十三四岁孩子的夫人一路引了过来。
书院明文规定家长不入内,苏宜刚入学时,苏父也想着将她送进学校,却被门外教务人员连声制止,而这些有权有势的夫人却个个都往学里跑,当真是把“双标”一词演绎的淋漓尽致。
管理层怕是早就忘了宋先生办学时的初心,难怪这几年都在走下坡路。
身着天青色杭绸团花锦袍的小公子一脸不情不愿地走了进来,苏宜记得昨天那个位子上还没有人,今日却又回了教室,显然也是去县试没有考好,怨气很大,被家里扭送着来上学。
送走那夫人之后,戴先生开始授课,讲完教案上的常规知识后,又聊起了去年中秋之事。
中秋这样阖家团圆的重要日子,竟然有学生大老远跑家里,打扰了他和亲人相聚的时光,只为了送两块花生饼过来,弄得他这一整年都不想吃烙饼,一看到就觉得后槽牙隐隐有些酸。
戴先生这几句话的提示属性太过明显,苏宜脑海当中蓦地出现王老师在秋雅婚宴上的那张脸,对着当年送挂历的学生一脸大度:“老师不记仇”。
科举是读书人一生的大事,而学堂先生便在其中担任“引路人”的角色,只要对方提出的不是太过分的事情都尽量满足。
戴先生的暗示很快起了效果,下面已经开始有学生讨论这个中秋应该给他送些什么。
戴先生对于今天的讲课成果十分满意,很难得的给了个笑脸,道了“下课”后便转身离开。
戴先生彻底带偏话题后,苏宜再也没从周围人的讨论当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而更让她出乎意料的是,段文翰大概考过了县试,一直没有再回这个班级。
这也让她越发的无从下手。
苏宜不自觉地有些烦躁起来。
书院学生的解决午饭方式分为两种,一种是去书院饭堂用餐,另一种则是自行带饭。
书院不是后世学校,没有财政补贴,饭堂价格也比寻常餐馆更贵一些。
苏缜来上学时,家里提前给了姨母伙食费,让姨母给他带一点主食和酱菜作为午餐。
而苏家父母觉得苏宜到底是女孩儿,不比男孩子耐摔打,出来学习本就辛苦,应该吃点好的,便又添了钱给学校让她直接吃食堂,不必带饭过来。
书院食堂的菜色比家里更种类更丰富一些,也会变换花样,在学了一个上午的“之乎者也”之后,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而对于这些十岁上下的孩子而言,去食堂吃饭的意义不仅仅是吃饭,更多的是一个融入集体的象征,且相比于从家中带饭在教室胡乱解决的那些孩子,更添了一重隐隐的优越感。
苏宜用过午膳后抄近路回教室,却在半路被李笙叫住。
“我看了你昨儿交上来的功课,不光立意不错,字也写得很好。这两日要给几个学生记档入册,我这字却又实在有碍观瞻,正好你过来帮我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