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和巨大的失落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
城墙之上,死寂终于被打破,化作一片压抑到极致的抽气声和低低的、难以置信的议论。
“他…他杀了那头妖龙?!”
“元婴巅峰的秽骨妖龙…就这么…没了?”
“那是什么力量?吸收污染?操控枯木?还有那些毒花…这根本不是花仙!这是…”
“怪物…不…是修罗!”
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之前那些嘲讽过、呵斥过荆青冥的弟子,此刻面无人色,下意识地后退,仿佛离那伪域的光膜远一点就能安全一分。看向荆青冥的目光,充满了敬畏、恐惧,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他站在那里,周身流转的伪域微光,身后崩塌的妖龙尸山,六具沉默矗立却散发着更强悍凶厉气息的枯木卫,构成了一幅令人灵魂战栗的画卷。他与他们,已不在同一个世界。
“放肆!荆青冥!”一声饱含惊怒的厉喝骤然响起,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城墙上空,一道身影踏着金光急速落下!正是之前呵斥荆青冥的那位筑基后期的执事!他脸色铁青,强压下心头的惊骇,指着荆青冥,色厉内荏地喝道:“就算你有些邪门手段诛杀妖龙又如何?此地乃是栖霞城!仙宗重地!岂容你在此妖言惑众,扰乱人心!你擅自行动,无视调度,更与邪魔污秽为伍,其心可诛!来人!给我拿下这个……”
他的“妖人”
“咻!”
一道暗红色的影子,快得超越了筑基修士的反应极限!是那具被妖龙拍断了一条骨刃手臂的枯木卫!它仅存的手臂猛地挥出,缠绕在手臂上的暗红血藤如同毒蛇出洞,瞬间跨越数十米距离!
“噗!”
一声闷响!
血藤尖端锐利如矛,精准无比地贯穿了那名筑基执事的肩胛骨!巨大的力量带着他整个人离地飞起,如同破麻袋般被狠狠钉在了身后摇摇欲坠的残破城墙上!
“呃啊——!”筑基执事发出凄厉的惨叫,鲜血瞬间染红了半边衣袍。他惊恐地挣扎,却发现那血藤如同活物般蠕动,死死地将他钉住,一股阴冷诡异的能量顺着伤口疯狂侵蚀他的经脉,带来蚀骨的剧痛和强烈的麻痹感!
整个过程,荆青冥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他只是微微侧首,目光似乎穿透了城墙的阻碍,望向了内城高塔的方向。那里,一道金色的身影依旧僵硬地站着。
高塔之上,林风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盯着城墙上被钉住的执事,又看向城外那个平静得可怕的青衫身影。耻辱!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是对他,更是对整个“净化派”权威的践踏!
“荆!青!冥!”林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握着金煌剑柄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剧烈颤抖,骨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从未感到如此愤怒,如此…无力!那伪域的力量,那枯木卫的凶悍,那举手投足间诛杀妖龙、镇压筑基的威势,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更让他心悸的是,腰间金煌剑的嗡鸣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在他怒意勃发时更加剧烈,传递出的恐惧感也越发清晰!仿佛那把与他性命交修的灵剑,正在向他发出最严厉的警告:远离那个男人!远离那股力量!
一股邪火直冲林风头顶。他不能容忍!尤其不能在苏清漪面前,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一个他视为污秽累赘的存在如此压制!
“够了!”林风猛地踏前一步,声音灌注了金丹巅峰的修为,如同滚雷般炸响,试图压下全场的混乱和恐惧:“荆青冥!休得仗着邪魔手段逞凶!你诛杀妖龙或有微功,但擅杀同门执事,罪不容赦!更兼你身负诡异污秽之力,实乃仙宗心腹大患!今日,我林风便替宗门清理……”
他周身金光暴涨,金煌剑发出刺耳的剑鸣,就要挣脱剑鞘的束缚!一股凌厉无比、斩断一切的剑意开始凝聚!
“林师侄!住手!”
一个苍老、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如同春风化雨般拂过整个战场,瞬间驱散了林风凝聚的凛冽剑意,也抚平了战场上空紧绷到极致的气氛。
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荆青冥的伪域之外,距离光膜仅有数步之遥。来人一袭简朴的青色道袍,面容清癯,须发皆白,正是万灵仙宗内地位尊崇、主管丹药与灵植的木长老,一位实打实的元婴中期强者,也是宗门内“共生派”的代表人物之一!
木长老的目光扫过被钉在墙上惨嚎的筑基执事,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转向伪域中的荆青冥。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没有愤怒,没有轻视,只有深深的探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方才伪域内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荆青冥,”木长老的声音平和,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放下他吧。战时混乱,言语冲突在所难免,执事或有失当,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