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钞票的面前是难以自拔的,现场又有这么多人,保不齐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壮硕的牛奋跟俩财务顺手将帆布包拎了下来,随后往我屋里的桌子上重重一撂,拉链“茨啦”拽开,一沓沓崭新的现金瞬间露了出来,红色的钞票在阳光下晃得人眼睛发花。
毕竟涉及到钱的事儿,我没凑太近,只是帮着初夏搁旁边核对工人的信息。
第一个上前的是个叫李亮的小伙子,他黝黑的脸上透着紧张,手都在发抖,把记工单递过来时,紧绷嘴唇都没敢喘大气。
“李亮,小工,五十六天工,每天九十块,总计五千零四十块,按照银行最高利率,算你五千一百!”
一个财务拿着计算器算完,直接点出一沓现金递了过去。
要求给大家利息是我提出来的,一来是这把李倬宇本身打的钱就足够,再者这是血汗钱,大家等这么久应得的。
叫李亮的小伙儿接过钱,先是数了一遍,又数了一遍,紧跟着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我脚边,对着我不停鞠躬:“哥,谢谢你!这钱可救了我的急了,我妈等着钱做手术呢!”
“不敢不敢,老哥你这是折我寿啊,快起来!”
我赶忙让开身子,把他扶了起来,心里酸酸的,特别复杂,他只是拿回本就属于自己的票子,却对我千恩万谢,跟谁说理去?
他嘿嘿笑着,把钱小心翼翼地塞进贴身的口袋里,又拍打两下,才一步三回头地走出房间。
后面的工人一个个上来领钱,财务室里满是“谢谢”“可算拿到钱了”的感激声。
不多会儿,又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师傅走进来,领完钱后,接二连三的朝我不停鞠躬,眼里含着泪:“小伙子,我干了一辈子工地,就没遇到过像你这么实诚的老板,本来就不该你的事儿,可还是替我们想方设法!真的,谢谢了!”
“大爷,小青年们不懂事,您不能也这么胡搞吧,长辈给晚辈行礼,您是不想我好了嘛,咱不能恩将仇报呐。”
说着,他也想往下跪,我赶紧一把托住他的胳膊开玩笑似的劝阻。
“是是是,我老糊涂了,对不住对不住啊”
老师傅这才作罢。
那天下午,财务室里的“谢谢”声就没断过,不少工人领完钱后,都对着我鞠躬。
我一边忙着扶人,一边说着“应该的”,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又酸又暖。
这些最底层的民工,活着是真不易啊,他们背井离乡,在工地上风吹日晒,就为了挣点辛苦钱,可能按时拿到本就属于自己的血汗钱,对他们来说就已经是最大的安慰。
等最后一个工人领完钱,天已经快黑了。
瞅着满头大汗的弟兄们,我无比自豪的挥手张罗:“晚上到县城里最大最好的酒店犒劳大家一顿!”
“龙哥”
话音刚落,老毕目光发飘的朝门口努努嘴。
“咋地啦?”
我本能的走了过去。
这才看见,门外依旧黑压压的一片人,敢情那些领完工资的民工们都没有离去。
“正好,趁着大家都在,把齐恒的要求一并说了吧。”
二盼叹了口气出声。
回工地的路上,齐恒就跟通过电话,他要求将这批工人全部清退,好给他招募来的另外一批工人们腾地方。
本来我还犯愁明天再怎么把这些人全组织过来,现在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
“嗯!”
我点点脑袋,走到了门口,随后清了清嗓子大喊:“大家静一静,刚好有件事要跟大家说一下,想必各位爷清楚,我们是后进来的施工单位,跟你们先前的不是一回事!”
“所以我们感谢您”
“是啊,跟您没有一点关系的事情,您帮我们讨回公道!”
听到我的话,不少工人纷纷点头。
“那什么,现在根据我们项目部的要求,大家伙可以联系别的工地了!”
我舔了舔嘴上的干皮继续道。
“樊老板,是不是我们干活不行啊?我还能干,不用去别的地方。”
一个年龄不小的大叔当即回应。
“我们不换地方,就跟着你干!”
“樊总,您做人实在,不拖欠工资,跟着您干我们放心。”
紧跟着又有好几个工人都摆着手摇头。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瞬间其他工人们也纷纷七嘴八舌地吵吵着要留下来。
我一下子给我整懵了,齐恒的要求是必须全部清退,毕竟工地的活就这么多,根本用不了这么多人,这特么可咋弄?
我正挠着头犯愁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