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哀伤过重,搪塞过去。
“老娘娘素来知晓郑家忠孝。”梁姑姑笑着看向六太太“当初沈尚书选中郑翰林,老娘娘就赞为良配。”
六太太面带笑容颔首赞同,心中腹诽。倒不是与这梁姑姑有抵触,而是抱怨十七奶奶狡猾。为大太太哭丧,这本没有什么,毕竟妯娌一场,冷一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关键这迎来送往实在麻烦。她也奇怪,之前有事没事自个就爱和一群妇人凑在一起听东家长李家短,如今却只想着清净些,安逸些。偏偏如今三太太见不得老太太,因为郑虎臣是鳏夫,最该挺身而出的十七奶奶早早躲了,弄得她一整日脚不沾地。
送走逗留颇久的梁姑姑,六太太又送尉氏去了后院,这才返回灵堂。因为天色已暗,简单吩咐以后,就带着人回了喜鹊胡同自个的院子。正盘算陪着十九姐玩一会,早些歇着,不成想沈姨妈就找了过来,说叶良辅来了“被抢走了?”
“千真万确。叶监生瞅着过了约定日子,那个门子还没消息,就派人去打听,打算再给点好处。”沈姨妈一边帮着早儿为六太太重新更衣,一边解释“不曾想那处院子已经换了人,问旁人才晓得那门子赌钱输了。不但把妻儿卖了,还把她们两个也用来抵账。”
“门子?”六太太狐疑的问“那个沈栓子?”
“对啊。”沈姨妈幸灾乐祸道“之前还以为是个忠仆,打算善待他,不曾想也是个养不熟的。”
“不对。”六太太眼睛一眯“这事不对。”
“哪不对?”沈姨妈不以为然“咱们早该想到,这个门子既然能够应下辞工,就能卖主。”
“既然已经卖主,那又为何卖妻儿。”六太太直接道“姐姐讲过,这个门子对那位李妈妈可是用情颇深,非要娘子应下,才能上工。那个门子如今在哪?”
“这个我也不知道。管他为何,管他在哪?反正如今人已经走了,指不定被卖去楼子里了。”沈敬怜顿了顿“倒是委屈了寿奴,怎么也要把人找回来。”
有了这么一遭,施素安甚至连带着那个美若天仙的外甥女就别想进郑家门了。故而,沈敬怜又能以平常心看待二人了。往日里那个外甥女还是颇为亲近她的,叶良辅好像是个鳏夫,施素安那性子是不成的。
“只好如此了。”六太太哭笑不得“不过无论如何也要把前因后果打听清楚才好对症下药。”扭头对早儿道“让人请叶监生打听清楚,究竟那个门子欠了谁的账,把施家母女找回来。”
她原本的打算先切断施素安和宫里那位嬷嬷的联系,然后让叶良辅用法子离间施素安主仆,最后再安排一个南方商人出面仗义疏财,将沈家母女打发的远远的,如今看来用不到了。
早儿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沈敬怜却没有走的意思,开始眉飞色舞,兴高采烈的讲起不相干,甚至无趣的事。六太太哪里瞧不出对方这是欢喜到了极致,只好强打精神应付。
二人正聊着,早儿走了进来“叶监生讲,已经打听清楚了。放债的是北城的一帮啦唬,讲那门子在南居贤坊耍钱欠了他们一千五百两银子。结果那个门子趁人不备,找借口跑了。债主这才寻了过去,先是把门子的媳妇和孩子抢走。没过两日,又向亲家太太讨债。院子被收了,亲家太太还自愿签了一份八百两的借据。那些啦唬当即就要亲家太太还银子,拿不出来,就把表小姐抬走了。原本以为就没事了,却不想那群啦唬跟着又讲算错了出息,八百两变成了两千八百两,在半路上又把亲家太太抬走了。如今已经过去了三日,想来人应该在南居贤坊。”
“我之前只道她是心高气傲,心却是好的。如今才晓得,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等狠心人。”饶是沈敬怜嫉妒心作祟,也被听到的详情弄得目瞪口呆,竟然把亲生女儿用来还债。她之前只是以为,那些啦唬是直接抢的施素安二人,如今才懂对方是独善其身,却中了人家的圈套,连自个都陷了进去“怎么就去签了那要命的借据呢?怕不是别有内情吧?为何都到了这种地步,也不打发人来求助呢?院子都没有了,她又能去哪?”
“人救出来,就打发的远远的。”六太太从奶妈手里接过十九姐“姐姐就莫要穷究了。”
家有家法,行有行规。施素安虽然是监生娘子,施家也败了。可半路抢人,就太过分了。不过这些都过去了,六太太也不想再费思量。真是高看她了,不过是长了一副好皮囊,内里却是个草包。之前竟然对此人忧心忡忡,如今想来甚荒唐。
郑直是傍晚的时候回来的,正瞅见程敬张罗众人用晚饭。他赶忙走了过去“老程,俺服了。今个儿是三十,年三十,你家里也一堆人等着吃年夜饭呢。”瞅了眼从屋里出来的边璋、孟鹏、谢国表、孙环、张文宪,赶忙拱拱手“师兄、老程、老孟、老谢你们赶紧回去吃年夜饭,这里有老孙和小张助俺就好。”
几人之中,孙环和张文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