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在教他识字。
“原来这厮跑到南昌了。”郑直笑笑“先盯着吧。”
若是去年,郑直一定卖了袁恺,让对方做替罪羊。可如今袁恺和宁王那个反王掺和在一起,郑直的想法就不一样了。宁王咋回事,没有了俺女人就压不住火了?
“三郎派人已经混进了衍圣公府。”朱千户记录之后继续“不过时日尚短,还没有啥有用的消息。”
“也没指望有啥,不过是有备无患。”郑直早有预案,立刻讲了出来“只要盯着就好。”
预则立不预则废,既然已经晓得了孔罄年的案子不简单,他就不会坐以待毙。当日就让郑墨传出消息,往孔家塞人。郑直没想着得罪孔家,只是为了自保。不论这件事衍圣公有没有参与,哪怕是有人拿对方做法,他也能有所提防。
“四郎昨个儿已经出城。”朱千户又讲了几件事后,这才讲起了私事,显然公事讲完了“三郎也已经带着人骑双马提前赶赴廉台堡着手为几位小娘修坟。”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日,郑直的情绪也稳定了不少,并没有再跟昨日般多愁善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刚得到消息,有几个从云南来,自称是大太太亲族的人找去了真定。”朱千户继续道“不过为人都很本分。”
“大太太啥都好,就是意难平。”郑直苦笑“让家里好好招待,比照唐姨妈和沈姨妈的成例,不过也要让人盯着。”
朱千户应了一声,继续道“还是老家的,廉台堡扩建,大面上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内部修缮了。”
郑直挠挠头,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如今手里的银子还有上千万两,根本花不完“一定要用好料,这样,派……七郎,等老梅的那些木料运回来,让他带回去……南京那边的宅子不是也在修吗?那些木料分一部分过去。不怕贵,只要不逾制,越贵越好。还有廉台堡泄洪堤那不是有土山吗,推平了也修院子,用最好的石料堆高点,咱那老发大水。”
朱千户苦笑着应了一声。
“行了。”郑直看朱千户不开口了,起身拍拍对方肩膀“完事以后,把人扔张家。”
焦兰坐在窗边,瞅着夜色下的池塘。到底是御赐的,瞅着比前街郑家的那俩处园子让人赏心悦目。因为乱民还没有散去,所以在十七奶奶盛情相邀下,她和王氏今夜就留宿在了东十七的‘胜物不伤’。
这里是一座二进小院,王氏作为长嫂住在前院,焦兰住在后院。
他会什么时候来?他会怎么来?他来了会先做什么?
不得不讲,郑直已经被焦兰铭记于心,再也无法忘记。不单单是他的本事,还有对方的‘莽撞’、‘混账’、‘龌龊’、‘狠辣’。
终于,外边传来了脚步声,草儿推开门,让到一旁。郑直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别坐着了,俺瞅上你妯娌了,去把她喊过来。俺要骑。”
焦兰神色诡异的笑了,果然是个光棍。她想过郑直会以何种方式进来,却不曾想对方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她想过郑直开口第一句会讲什么,不曾想对方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找她要女人。
焦兰也不分辩,起身向外走去。路过郑直身边时,却伸手拽过对方脖颈“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郑直玩味的瞅着对方。
月色如华,窗外不时传来喑唔风声,让王氏的心情更加阴郁。她当然不想住进这里,奈何张家前路不明,外边也不安全,也只能权且安置。
他会什么时候来?他会怎么来?他来了会先做什么?
尽管王氏强迫自己忘记那个下午,甚至在得知祝英台死于非命后,她还曾祈祷老天爷也带走那个光棍。可是王氏晓得,那个光棍一定会再来的,一定会如同那个下午般,折腾她的。
不得不讲,随着郑直身份的快速转变,其在王氏心目中的形象也大不一样。原本不过认为对方是个浮浪子,如今则认为对方是个衣冠禽兽。
浮浪子,不过光棍,吓唬几下就行了,好打发。可是衣冠禽兽不一样,打不得,惹不起。因为男主外,女主内,再加上张家强势,金老太婆蛮横,王氏对于如今朝堂形势并不清楚。在她看来,张鹤龄让亲近郑家,也就意味着如今小阁老在朝堂势力很大。这让原本打算再不给那个浮浪子可乘之机的王氏,产生了犹豫。越是有权有势的女人越懂得审时度势,于是当听说张家派人来送消息,妯娌焦兰已经派人去打听的时候,王氏将守在跟前的几个丫头婆子也打发过去扫听消息。
果然,待唯一留下来近身伺候的婆子去外边值守时,那个衣冠禽兽从窗户翻了进来。
什么也不讲,什么也不问,粗暴的将她扛了起来。
不晓得何时,外边下起了小雪,将整个‘胜物不伤’笼罩其中。
“那些暴徒直到如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