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没法子,皇帝太远,内阁太近。可官场历来没有是非对错,只有利益立场。彼时的礼部右侍郎焦芳与此时的吏部左侍郎焦芳因为地位的变化,关系也早就有了变化。
以至于将贡院内的博弈看成了体会刘阁老本意的嫡系和管中窥豹盲动的杂系之间的较量。甚至如今已经自比徐庶,身在主上,心在内阁。
郑墨看六爷爷郑宽,十七叔郑直二人老僧入定,神态随和的十一姑母时不时傻笑,仪容最盛的十三姑母愁眉不展,有些俗气的十五姑母左顾右顾,只有人比花娇的三祖母,雍容华贵的六祖母,英姿飒爽的十婶三位女眷在低声细语,也不敢造次。
心中后悔,若是晓得真定四曾祖这一支前程似锦,他哪还顾得上脸面,前年就会跟着回乡重修祖坟的傲叔来了。只恨当时猪油蒙了心,他还想着中举之后到真定向旁支夸耀,却不晓得,上科状元就是六爷爷。这还没有算已经夺得武魁,眼瞅着又会得到文状元的十七叔。
来的时候他在真定廉台堡住了几日,那真的是豪奢无比,让他感觉比晋王府都不差。听人讲就是这位十七叔张罗的。如今在藁城流传着一句话,郑门走狗富流油。那个一直跟在十七叔跟前听用的朱大郎,人家在廉台堡的院子是整整五座五进的大院子。那老太君吃穿用度,比山西都司家的太太都要好。
他若是能够得到十七叔的垂青,举人功名该也就不用愁了。大明是个人情社会,前些年没提学御史的时候,知府直接就可以点童生入学。就算如今管的严了,可提学御史不也是京官吗?真是因小失大。
因此入京后,他总是想尽办法往十七叔跟前凑。奈何时候不对,十七叔要备考。也就上次会试报喜时,才露了一回脸,可对方的反应让他有些失望。
通过这段日子的观察,郑墨明显感到了四曾祖这一支的疏离。这也没法子,正所谓疾风知劲草,真定郑家名声不显时,他没有共苦。此刻凑过来,人家不冷不热,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管同来的其他几人,郑墨已经打定主意,日后就跟在十七叔跟前效力。人心都是肉长的,石头都有捂热的时候。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一旦十七叔肯拉他一把,之后这一辈子他这个庶子就稳了。
正在这时,外边传来响动,赵耀庆夫妇来了。当赵家表嫂出现在屏门的那一刻,郑家本宗之人不由神色怪异的看向三太太。无它,这位赵家表嫂,与六姑娘长得太像了。
郑宽眼光微动,却并没有任何显露。事已至此,他能如何。表亲结亲,乃是自本朝才明文禁止的,况且民间私下也依旧我行我素。难怪昨日岑家陪嫁如此豪奢,原来都是郑家的银子。
六太太斜睨一眼郑直,她之前没有多想,此时见到这位外甥媳妇,立刻想起了很多穿越之前被忽略的事。难怪六姐好端端的去皇姑寺出家了,瞅了眼三太太,您可真疼人。
三太太故作不知,注视着被下人簇拥走进来的赵耀庆夫妇。
十嫂因为对赵耀庆这张脸厌恶,所以今日不过是虚应其事。看到这位表嫂与六姐如此相似,不由惊奇,反而更加厌恶赵耀庆。连模样都照着六姐找,真龌龊。
十一姐,十五姐同时看向三太太,继而是十三姐。十五姐到底年幼,只是好奇这位表嫂也太像六姐了。十一姐却瞄了眼神色不变的郑十七,果然是郑家好男儿,看来有必要随身带把剪刀。
十三姐不停打量这位岑家表姐,心中隐隐有猜测,却又不敢肯定。毕竟表兄能答应这种屈辱的事?可是好好的锦衣玉食不要,孩子也不要,奸夫……也不要了,六姐突然出家又为了什么?
赵耀庆哪里晓得,他如今脑袋上已经多了一堆‘孽障’,‘王八’,‘幌子’,‘扒灰’的标签。待来到堂中,站好。
郑直自然当仁不让起身,扬声道“新人敬茶了。”
赵耀庆待岑喜奴端起旁边下人送来的茶碗,玩味的瞅了眼三太太准备行礼。
“哎,表兄也不给表嫂认认大辈?”郑直瞅见三太太脸色已经黑了,赶紧道“不然嫂子哪晓得俺们是谁?三太太可不给红包了。”
赵耀庆从身旁郑直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威胁意思,精神一凛。郑十七和三房胡闹不要紧,可是他还有七千两银子没有拿到手。立刻扭头看向身旁的岑喜奴,正色道“这位是三舅母。”
多说多错,与其欲盖弥彰,不如简单直白。
岑喜奴喊了一声“三舅母。”
三太太应了一声,接过岑喜奴奉来的茶,然后摘下手里的玉镯为对方戴上。因为赵耀庆那一眼,原本有些入戏的三太太冷静了下来。整个过程中规中矩,没有丝毫偏差,之后郑宽夫妇也如法炮制。
待礼成之后,郑宽扭头对六太太道“太太与三太太还有小辈们在后院高乐。俺们在这里待会儿也摆上一桌。”
六太太点点头,在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