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我的父亲?”云昭眉头一跳有些不可思议的感觉:“怎么可能。
裴彻的年岁顶多长自己几岁,就算他见过父亲又怎么可能与父亲有交情?
父亲和他根本就隔着辈分好不好!
不过父亲从不离身的遗物确实就在裴彻的手里,也许真的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裴彻随手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旧物,那是一把三连弩,但这把三连弩和裴彻之前做的完全不同。
它的质地非常细腻,上面有一层漆亮的包浆,一看就是有年头的,而且被主人保护的很好。
更为重要的是,这三连弩还有一朵云,那是她父亲的私印。
一般只有他自己的私物才会雕刻这朵云。
看到这,云昭忍不住激动。
自从他们家被抄了以后,家里东西全都被没收了,除了那本藏在祖母鞋底的《百工册》什么也没留下,更别说父亲的遗物。
这也是云昭当初看到裴彻手上父亲的那套遗物那么震惊的原因。
她父亲某种意义上来说并非有名之人,但认识他的人就知道他的手艺是非常厉害的,说是在世鲁班也毫不为过。
但是七年前黑石河决堤让他从此背负骂名,他的一切好都被抹杀。
即便是这样,父亲趁手的工具还是有许多人眼馋的,故而裴彻能收集到这套工具并不奇怪。
但!
一套工具是正常的,多了意义就不同了。
难道真的像裴彻说的那样,他与父亲是旧交?
父亲什么时候交友那么广泛,连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都能结交了???
云昭只觉得有些风中凌乱。
但此时也不是凌乱的时候,云昭颤抖着手的问:“能不能让我看看?”
“当然不能。”裴彻头也不抬。
“”云昭满脸愕然:“那那你拿出来是何意?”
“这是云庸送我的,那它就归我了,我拿出来给你看看,不代表给你摸啊。”
“”云昭。
裴彻这是真的欠揍啊。
不过消息在人家手上,她有什么办法。
此时,云昭只能酸溜溜地看着裴彻把玩手上的三连弩。
许久以后,裴彻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大概是八年前,我随我爹巡兵来到了浔阳。
那时候铁勒汉还没有南下,苍梧江以北以及苍梧江以南全都是晟朝的地界。
晟朝的皇都在洛阳,而他们潘渊裴氏仍旧是第一士族。
他们也掌握着最强的军队,守护着晟朝的北大门。
彼时,潘渊裴氏的家主也就是裴彻的父亲想过将大运河修通,将南北连接起来。
这样一来,不但能够运送粮草,就连军队也能沆瀣一气。
为了修建运河,潘渊裴氏招募各种能人异士,听说黑石河有个非常厉害的漕运使,裴矜便带着亲兵亲自到访。
彼时裴矜隐藏了身份,只佯装是在外游历的名仕,在攀谈间刻意谈及了运河一事。
谁知对于开通运河,这名小小的漕运使却说出来许多惊人的见解,也给予了裴矜极大的信心。
必定要在有生之年,将这运河给打通。
这名漕运使,便是云庸。
后来裴矜才与云庸坦诚身份,云庸大惊只说自己方才唐突,得罪贵人之处还请贵人见谅。
裴矜自然是不介意的,甚至还很欣赏云庸的才能与才华,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到更广阔的天地一展拳脚。
云庸出身清流勉强算得上次等士族的末梢,但要与顶级士族潘渊裴氏结交还是攀了高枝的,而且是大大的高枝那种。
但是裴矜交友不论出身,在黑石河的那几日,天天都邀云庸出游,一同探讨水利问题。
得知云庸不仅仅精通水利,甚至还擅长武器工具制造,甚至点评了一下潘渊裴氏部曲均配备的连弩。
要知道,潘渊裴氏的连弩营,是晟朝最强劲的军队之一。
无论是谁遇上了都得自认倒霉。
但云庸却说:“威猛有余后劲不足,若是能做到一弩多发,可更进一步。”
这话让裴矜乃至他身边的部曲都很震惊。
而后云庸果真从袖子拿出一个小小弓弩,那弓弩非常小,众人忍不住笑了。
“这是什么稚玩之物,竟然敢大言不惭地与潘渊裴氏弓弩营叫板,郎君莫不是吹牛吹过头了。”
面对裴矜心腹的调侃,云庸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这确实是某为家中小女做的稚趣之物,但原理却跟连弩弓是一样的,用在连弩弓上也是可行的,若将军感兴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