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没再说话,快速将这竹子重新安装好。
事实上这些竹子的安装方式有两种。
一是直接在木板上雕刻,另一个则是先做框架再拼接。
前者无法拆卸,后者可以活动,后者更灵动但造价更贵而且不如前者耐用。
一般情况下都是给主人家赏玩的。
像文书阁这种地方,主人家自然不会放置。
故而这竹子必然是固定的,之所以变成活动的,只怕也是出自兄长之手。
毕竟兄长和她一样自小得到父亲的指点,对手工活不但有兴趣而且手艺相当好。
改装竹子对兄长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之事。
不过卢远已死,这个装置就没必要了。
为了避免它会成为隐患,云昭决定把这个活动的信笺筒拆除。
事实上要拆除也很简单,只要在上下两端都弄十字卡扣,就能将它重新固定。
若是有父亲的工具在手,云昭做这些将是非常快的,但现在她只能用修理竹简的小工具慢慢削卡扣,动作自然就慢了些。
不过他再慢也慢不过外面那位
云昭已经修好了桌子,他还在外头忘我的挖。
到了四更天,陈超终于把尸体埋好,满头大汗慌慌张张地离去。
云昭这才得以偷偷溜走。
回到院子时,玉攸宁仍然在睡。
云昭松了一口气,她把沾了灰尘和露水的外衣脱掉,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手却不自觉地摸上胸口。
此时,胸口里藏着兄长的密信。
她只要取出就能知道兄长的秘密!
云昭正胡思乱想,身旁的玉攸宁却突然动了,她手脚并用八爪章鱼似的扒拉上来,云昭霎时就被绑得结结实实。
云昭无声叹气。
算了,现在也不是看信的最好时机,还是等白天再说吧。
云昭默默闭眼睛。
转眼天亮了,云昭是被玉攸宁叫醒的。
她睡眼惺忪地睁眼睛,玉攸宁便一直笑着看她:“昨夜没休息好么,怎么眼下青黑如此严重?”
“呃我”
“是不是不舒服,那我让涛儿帮你告个假,你好好休息一天可好?”
“不用不用,好不容易日子才上了轨道,可不能耽误了。”
云昭蹦跶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也是他们的共识。
晚上在玉攸宁的房间休息,洗漱仍旧在各自地盘解决。
当然,主要是为了避免婢女们伺候,识破云昭的身份。
好在玉攸宁知道她的身份,处处掩护。
云昭才能在这宅院里瞒天过海。
回到自己房间,云昭终于有机会独处。
她当即从口袋掏出那一方帕子。
光线下,那泛黄的帕子,确实是她织的没错,打开一看,那朵歪七扭八的云也确实是她绣的不假。
当初,她把这方帕子送给兄长,兄长还笑她,“做木工如此心灵手巧,绣个花儿却跟要了你的老命似的。按理说真不该如此,难道我的妹子是天生的匠种而非女郎?”
当年的自己听到兄长笑她是匠种而非女郎,气得抡起拳头对着兄长便是哐哐一顿捶。
后来兄长连连求饶说以后必定会随身带着这帕子,哪怕娶妻了,也会跟妻子说这是小妹给的帕子不能丢,云昭这才作罢。
没曾想兄长真的履行了诺言,没有丢这帕子。
看这帕子的崭新程度,可见兄长有好好保存。
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兄长竟然用它传递消息,想来是十万火急了。
云昭迅速浏览帕子上的内容,读完大觉震撼。
——玉公于栖霞山屯兵五万,恐有异动。
字迹一看便是兄长的,消息也与市井胡传不同,竟然直指玉公谋反。
最为可怖的是这封信是放在卢远桌子的,是否意味着兄长和卢远是一伙?
那他们又是在为谁效劳???
云昭忍不住头脑风暴起来。
玉公的对家只有两个,一是皇室,二是周氏豪族。
陈超是公主的人,假设公主代表皇室,那卢远必定是周氏豪族的人。
可兄长和周氏豪族又能扯上什么关系?
释褐宴上,云昭也曾跟那周氏豪族的未来家主周旻打过交道,但那时候并未看出他待自己有何不同。
假如他真的和兄长是一伙的,不说会出言相帮,至少也会想着暗中接近或者给些讯号指令之类。
毕竟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