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这话僭越了,只是他除看苏晗外,看谁都一样,凌厉的让人害怕。
“数算有那么重要吗?”
他不理解这件事和执掌中馈关系有多大,再说为什么女子就一定要执掌中馈?
白如海说:“那可太重要了,哪个府里的大夫人不管家,不看账本的。”
君邺冷眸凝思,“他们府上没有管家账房?”
君邺独立王府这么多年,也没理算过府里的账目,全由管家和账房打理。
执掌中馈该学得不是算账而是如何用人。
譬如他从不过问王府中事,但白如海会将王府打理井井有条,这便是用人之道。
他会教苏晗身居高位者当如何理制下属,驭人之术。
所以这数算也不是非学不可。
日后小丫头嫁人,若嫁得个没有管家账房的,他陪嫁十个就是。
君邺转念再一想,管家账房都没有,那是什么人家,他的小丫头才不能嫁过去受罪。
白如海被问得答不上来,因为霄王殿下就从不过问府中事。
他这么说,岂不是说主子不该放权,否则就会贪墨。
他也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一脸老褶子堆笑,后悔自己不该嘴欠。
君邺用人自有一套,他既放权给白如海便知他不敢不尽心尽力。
苏晗玩得开心,跑久跑累了就开始眼皮子打架。
小女娃揉了揉眼睛,转身伸手让君邺抱。
君邺刚把她抱起来,她打了两个哈欠就趴在君邺的肩头睡着了。
小女娃很轻,君邺一只手臂就能轻松托起,见她睡熟,君邺又把她横抱在怀里。
君邺让白如海把他身上的大氅左角搭在他的右肩膀,这样苏晗就一点儿冷风都吹不着了。
离园子最近的就是君邺的书房,君邺把酣睡的小女娃安置在内室软塌上后,就去书案前处理起了公务。
霄王的书房不算大,因为长期在这里办公书写,屋子里墨香味很浓。
书案上工整堆放着奏折和信件,墙架上摆着一排排整齐的史记和古籍。
没有过多的装饰,甚至颜色只有黑白两种,唯一好看一点的也就只有花花绿绿的奏折了。
苏晗这一觉从上午睡到了日暮。
她从软塌上坐起来,身上盖着君邺的大氅。
小叔叔的衣服沉甸甸的,苏晗从衣服里钻出来,她睡饿了,想要找些吃的。
脚丫刚落地,便听见屏风外传来说话声。
“苏家的一场大火烧没了苏致远一家,也烧没了大皇子走私盐税,买官卖官的证据。”
“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接下来殿下打算怎么做?”
今年十月幽州知府苏致远家中失火,全家上下百十口人被大火吞没无一幸免。
偌大苏府被烧得落了架,府中人更是化作灰炭,尸骨无存。
而这场惨祸最后被判定是苏致远贪污受贿,畏罪自杀,草草了事
虽没有大皇子走私卖官的证据,但当初君邺是看过苏致远手里的这些证据的。
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早就凭着记忆将人员名单拓了下来。
他把名单递给萧景然,“彻查名册上的人,特别是幽州通判裴员卿。”
话音未落,萧景然突然听到清脆铃铛声,十分警惕的看向内室。
“谁?是谁在偷听?”
萧景然是萧王世子,也是君邺儿时的伴读,二人在宫中一起长大,是挚友也是君邺的得利辅臣。
萧景然那一声“谁”着实吓到了屏风后的小女娃。
她手里握着的果子“啪嗒”一下砸在她粉嘟嘟的脚趾上,叽里咕噜滚出去……
被发现的苏晗也不知那人为何疾言厉色大声吼她,她如一个犯错的小孩低下头,红了眼眶。
萧景然哪里知道这屏风后面还有一个奶娃娃。
君邺冷脸,“她胆子小,你吓到她了。”
他招手让苏晗过来。
小姑娘捡起果子,光着脚,扑通通的跑了过去。
君邺把她抱坐在腿上,大掌握住冰凉的小脚丫,“下次记得穿鞋。”
苏晗乖巧的点点头,然后指着君邺桌案上的茶。
她渴了,想喝水。
君邺就拿过来,喂给她喝。
苏晗喝着水,君邺给她系好有些松了的铃铛手链。
霄王君邺生性凉薄冷漠,就连对刘皇后都不曾露出笑脸,却对着一个小姑娘如此温柔。
萧景然想起四个月前确实听闻霄王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童。
霄王把她当做心尖肉一样的疼爱,捧在手心。
若不是年岁对不上,大家都会觉得这是霄王殿下的私生女。
推算着苏府灭门的时间,萧景然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难道就是苏致远的——孤女?”
君邺不置可否。
苏晗听两人交谈她一句话也没听懂。
她不知道孤女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自己刚刚被那个人吼了,所以那个可怕的人不能说话,一说话她就怕得金豆子啪嗒啪嗒落下来。
这下萧景然可慌了,他吓坏了霄王殿下的心尖肉!
君邺也黑了脸,因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