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情侣纪念日了。
傅闻意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两年前确定恋爱关系的那天,也是江晋年的生日。
那天晚上江晋年带着她从家宴中逃出来,开车上山去看全城最绚烂的烟花,她终于鼓起勇气在耀目浪漫的烟火中跟他表白,眼里心里都只倒映出他一个人的影子。
夜晚的微风吹荡起心动,这一切仿佛仍在眼前。
直到在江家的宴席上,看见江晋年牵着宋菱一同出现。
傅闻意这才发现,独自缅怀过去的自己有多么荒唐。
江晋年这一举措无疑像点燃引线的火种般,让表面平静的一池春水陡然沸腾起来,大厅里不少人的注意力被牵动,开始频频在私下里交头接耳。
徐知莲左右看了两眼,忙去到儿子身边低声道:“晋年,今天一一和你爸的生意伙伴都在,不是见面的好时机,你先把人带走,剩下的事后面再说。”
见状,傅闻意收回目光,把带来的那副油画摆到一旁,兀自整理好礼服裙摆坐下了。
江渡斜倚在她身后窗台边,清冷月色给周身气场更添了几分慵懒,那眼神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江晋年,摆明了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江晋年没料到会是这样。
他的本意原是想趁此机会带宋菱来跟家里人认识一下,并没打算说明宋菱的身份,只希望能让她先在长辈之间留个好印象。
可他的这番打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傅闻意并不在场。
江晋年也并不觉得,在她看过那信中写的内容之后,还会愿意来为他庆祝生日。
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很明显他想错了。
“人到齐了,那就开席吧。”江琮山招呼着,却没看宋菱,只吩咐阿姨又添了一副碗筷。
“这......”徐知莲正要反驳,又很快明白过来江琮山的意思。
现在人都已经来了,再当面所有人的面赶走,不更让周围的人起疑?
想通这层后,徐知莲便依着丈夫的意思,只把宋菱也当作了来为儿子庆贺生日的客人,“来,既然是晋年的同事,就一起坐吧。”
宋菱被安排在江晋年最远的末席坐下。
而傅闻意则跟之前一样坐在江晋年对面。
索性晚宴并未被这突然而至的一个小插曲搅扰,徐知莲自如游走于各个亲戚朋友之间,又暗自安排人看着宋菱的动向。
除此之外,她的注意力也不敢从江晋年身上移开分毫。
不单单是徐知莲,傅闻意也觉得江晋年今晚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得装作看不见般拿过红酒杯低抿了一口。
这顿饭吃得无滋无味,傅闻意简单填了下肚子便放下了。
趁席上聊得热火朝天时,她独自走到室外透气。
与主厅一墙之隔的院子里,台阶边围置的一圈蔷薇花开得正好。
傅闻意没想到这时候外面还有人。
迈步走近时,站在凉亭中的江渡也偏头看见了她。
“吃饱了?”他问。
傅闻意没接话,好奇他在这里看什么,走到他旁边跟着抬头,看见挂在天空中那姣如白玉的圆月,不由感叹了一声,“好美。”
江渡心念微动,侧眸看向身边的人。
甜美明媚的容颜下,一袭温柔清纯的水蓝色齐胸礼服,衬得本就细腻嫩滑的肌肤更显白皙,耳垂上坠着的钻石耳环由她的一举一动在暗夜中散发辉光。
由内而外释放出的纯洁美好,就如同这月色一样令人向往。
江渡难得有片刻失神。
直到傅闻意的声音将他的思绪唤回:“你今天怎么会来?”
自创建君翎后,他已经很少出席江家的宴会场合。
“闲得无聊,过来看看。”江渡收回视线,懒散颓丧的气质更甚,说话依旧一点都不中听,“你呢?还打算跟江晋年藕断丝连。”
“我有那么没心没肺吗?”傅闻意不满道,“这样死皮赖脸的事我可做不来。”
江渡这下笑了,“行啊,看来还没傻到为了个男人就把脑子扔了。”
“你骂谁呢?”傅闻意瞪着他,不服输地反唇相讥,“晋年哥哥就算这件事做得不对,也只是他太善良心太软了而已,总比你强。”
两秒钟之前悠然平和的气氛,被这一句话彻底击破。
江渡眼神骤然变冷,低头嗤笑一声,倾身逼近。
“那你倒是说说看,他哪比我强?”
傅闻意被他眼中的冷戾刺到,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后退,又因为上身幅度过大站不稳,差点从凉亭的栏杆边摔下去。
这当口,江渡伸手牢牢扣住了她的腰,把人拉回来禁锢在怀中。
肌肤相贴,傅闻意感觉周遭的温度瞬间升高,心跳越跳越快,偏偏眼前这个人还如此凶狠地盯着她。
原本只是脱口而出的赌气话,到现在她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事实上,江渡对比江晋年而言,虽然有时候做事情出格张狂,但这都仅限于工作上的合理竞争,倒是从未听说过他在男女关系上有什么流言。
想来想去,她刚才那话的确有失偏颇。
傅闻意抿抿唇,垂头避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