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别张口行吗?
傅闻意鼓了鼓腮帮子,准备反驳的时候忽然想到什么,最后生硬地把话咽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就拎起东西兴匆匆走了,没跟他说一句话。
严律看着那倔强走开的背影,再看看一边的江渡,脸上浮现出一种仿若发现了新大陆般的玩味神情,“真是稀奇啊,竟然还有人敢那么对你。”
“欸你刚刚看见了吗?她那个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哈哈......”
“......”江渡本就不怎么高兴,现下脸色更沉,“闭嘴。”
严律顿时捂住嘴不说话了,但还是忍不住憋着笑了两声,往前走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一个袋子,他喊住江渡,“这是不是你朋友刚落下的?”
江渡垂眸看到那袋子上的logo图案,的确是傅闻意平时喜欢用的牌子。
他打开没有系上的带子扫了眼,两秒后,风轻云淡地合上。
傅闻意刚坐上车就收到了江渡发来的消息。
Dogwangwangwang:【你被药毒哑了?】
想让我理你?
做梦。
傅闻意无视他发的消息,更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拉进了黑名单里。
江家的儿子没一个好东西。
她愤愤不满地腹诽着,油门直接一脚踩到底。
另一边,江渡等了几分钟,依旧没收到傅闻意的回复,他把手机放到一边。
此时严律从外推开门,他身后跟着的人颤颤巍巍抬头往里看了一眼,仿佛顿时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严律见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好似在给予他安抚,“程总,进去坐吧。”
可这一掌在这位程总监心里却像一座山重重压在肩头。
他背篓微躬地陪起笑脸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在江渡对面坐下。
江渡动作娴熟地摆弄着桌上的茶具,洗茶、闻香、焖蒸,一个步骤不落,他烹茶的姿势干净利落,指节修长匀称极富美感,让枯燥的等候时间变成一种难得的享受。
偏这时候程佑安心里却并不好受。
他毛发稀少的额间隐隐渗出一层汗意,直到江渡把客用的茶杯放到他面前,整个人则更像是被人架着在火上烤一般。
程佑安至今仍摸不准这位年轻上司的古怪性情,却也听过他曾经各种有名的“丰功伟绩”。
江渡从18岁开始就在自家的公司江氏实习,两年时间坐到公司中层的重要职位。
说来也奇怪,在他在江氏崭露头角之前,业内根本查无此人。
就连江琮山也从未在公开场合承认过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毕业后会直接接手江氏,成为江氏下一任掌权人时,江渡却在他声望最高的时候从江氏分离出来,白手起家创办了如今的君翎集团。
他不肯站在老一辈人的肩膀上吃旧本,这就意味着他有更高的坚持和野心。
短短五年,君翎就从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成为现如今京州的龙头企业。
但江渡对君翎的期望远不止于此,从这两年开始集团旗下的业务开始涉及新兴技术产业,只要能把握住风向看准前景,未来君翎在业界的地位将更加不容小觑。
也正是如此,有不少人都等着江渡在这个节骨眼上摔个跟头。
首当其冲的,就是江渡曾放话说不到两年内就会让其资产重组的老牌企业江氏。
从君翎创立的那一天开始,因业务板块重合,跟江氏的关系就已经处于水火不容的地步。
凡事跟江氏有关的项目,君翎就会横插一脚。
哪怕利润极低但只要能让江氏不痛快,那就要抢来。
业内对于江渡为什么如此迫切,想要将家族产业至于死地的理由众说纷纭,却至今无人知晓其答案,更让他贴上了“六亲不认”“卸磨杀驴”的恶人标签。
不过这些他都不在意。
这人手段狠辣乖张,做事全凭个人好恶,哪怕江琮山当面拍桌子骂他是“天生反骨”“不孝逆子”,他也能风轻云淡地把那话咽下去。
程佑安对江氏和君翎的纠葛心知肚明,坐下后不止一次地后悔自己今天的决定。
他万不该把江氏的人约到这里碰面。
“啪——”
严律从纸袋里扔出一大摞现金,将程佑安面前的水杯激得一震,荡出大半绛红色的茶汤,有一些更是直接撒到了他的西装裤管上。
程佑安来不及擦,就听严律笑着问:“区区二十万,程总就打算出卖君翎?”
严律的笑让程佑安渗出一身冷汗,他胆颤着看了眼江渡,“没......渡总,是江氏的人先找上我的,我怎么敢背叛君翎呢?”
江渡懒散掀眸,好整以暇地欣赏他脸上战战兢兢的神情,眸中没有丝毫对于濒死猎物的怜悯,“程总不会以为,我是无人相陪才找你来喝茶吧。”
程佑安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一支正在播放中的录音笔就被推到了他面前。
他的脸色随着录音播放的时间越变越白,最后已经毫无血色。
江渡又给他斟了一杯茶,话却是对着严律说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