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纯粹的倔强反而显得格外醒目。
他注意到舒榆的手指纤细而有力,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没有涂任何指甲油,显得自然而纯粹。
富商恼羞成怒,面上青红交替:“舒榆,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一句话,让你今后在艺术圈混不下去?”
空气仿佛凝固了。舒榆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指节微微收紧,但面色依旧平静,脊背挺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李璟川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对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秘书低语一句。秘书点头离去,不一会儿,周慕远便匆匆赶来,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
“王总,怎么在这儿站着呢?”周慕远巧妙地插进两人之间,“我刚收到消息,您一直想要的那幅《晨曦》同意出让了,不如我们现在去详谈?”
富商愣了一下,眼神这才看到不远处的李璟川,顿时一颤,走上前想要握住他的手,“李市长,您今天也在啊,您相中了哪副画吗?”
一边说一边擦了擦额角细微的汗,眼神在李璟川和舒榆之间乱转,他并不知道李璟川和舒榆是什么关系,但刚刚他自大的话确确实实被听到了。
在江市,没人能大的过李璟川,除了因为他是江市市长之外,还因为他是现如今李家的家主唯一继承人。
李家三代从政,李璟川的父亲是省委副书记,如今的李家家主,祖父刚从中央退下来,门生无数。
李璟川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周慕远立马上前拉走名叫王总的富商,富商也明白这是给自己台阶下,悻悻跟着周慕远离开了,弯着腰嘴里还在说着什么。
在他走后,舒榆轻轻吐出一口气,这细微的动作只有李璟川察觉到了。
她抬眼时,目光不经意掠过李璟川的脸,停留了半秒,敏锐地意识到刚才的解围与这个男人有关,眼中闪过一丝探究,随即化为淡淡的感谢。
这是他们目光第一次真正交汇。
李璟川有一张极为符合他身份的脸,棱角分明却不显凌厉,眉宇间透着书卷气,嘴角天然上翘的弧度给人以温润感。
但舒榆注意到,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藏着远超年龄的沉稳,像是能看透人心。
一身熨贴的西装恰到好处的展现出他的身材,沉稳,成熟,像深海一样。
她后退半步,微微颔首致意,李璟川也礼貌地回以一笑,恰到好处,随即转身离去,没有多余的搭讪。
整个过程自然得像是偶然路过的好心人。
画展在微妙的气氛中落下帷幕。
夜幕降临,细雨不知何时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为初秋的夜晚添了几分凉意。
美术馆外的路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昏黄的光晕,像是为这个夜晚蒙上了一层柔和的滤镜。
舒榆站在画廊门口,望着雨幕微微出神。
今天那幅《囚》是她三年前的作品,承载着她突破创作瓶颈期的挣扎与决心,确实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她想起那个出手相助的男人,他的目光太过深沉,让人看不透。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李璟川棱角分明的侧脸。
车内灯光柔和地勾勒出他优越的下颌线,为他平添了几分平时不易察觉的矜贵。
“雨大了,舒小姐若不介意,可送您一程。”他的声音在雨声中格外温润,既不热切也不疏离,恰到好处。
舒榆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这位身份不凡的男士会记得她的姓氏。
想起来刚刚画展上那位富商王总称呼他为李市长,她摇摇头。
“谢谢您的好意,我叫的车快到了。”舒榆礼貌拒绝,却在看到对方手中那把黑色雨伞时,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不过这把伞我先借用了,改日有机会一定归还。”
李璟川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淡得几乎看不见:“一把伞而已,不必挂心。”
舒榆撑开黑色的伞,恰好此时她叫的车到了。她回头对李璟川再次道谢,然后转身走入雨幕。
她的背影在细雨中显得决绝而孤独,仿佛与世界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李璟川目送车辆远去,雨水顺着车窗滑落,在玻璃上画出蜿蜒的痕迹。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副温和疏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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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回柏悦公寓吗?”前排秘书低声询问,声音控制在恰好能被听见的音量。
李璟川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从舒榆离去的方向收回,车窗外的雨丝被路灯染成一道道斜落的金线,在玻璃上划出转瞬即逝的痕迹。
短暂的静默里,只有雨刷器规律划动的微响,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车内柔软的真皮座椅几乎未发出任何声息。
“查一下,那位舒榆小姐。”他开口,语调与吩咐明日工作日程时并无二致,平稳得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是。”秘书应道,指尖已在平板电脑上无声地输入了信息。
车子平稳地汇入夜晚的车流,碾过湿漉漉的路面,发出沉稳的沙沙声。
李璟川将头向后靠去,阖上眼帘,像是要隔绝窗外流动的光影,又像只是寻常的倦怠。
车内光线昏暗,勾勒出他闭目时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