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璃的短信像最后一道微光,在林天的黑暗世界里闪烁了一下,旋即被他内心更大的风暴所吞没。
回去?谈一聊?他几乎能预见到那场景——他无法解释,无法自证,只会看到苏梦璃眼中更深的恐惧、厌恶,以及最终彻底熄灭的信任。
那比首接的逮捕更让他窒息。
他不能回去。在他洗干净身上的污秽(无论是实质还是隐喻)之前,在他抓住那个将他推入深渊的幽灵之前,他无颜面对她,也无法面对那个曾经正常的自己。
市局技术队的证物室。那个u盘碎片。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缠绕着他的理智,注入危险的决心。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闯入警局,盗窃关键证物,这是重罪,是真正意义上的无法回头。
一旦失败,或者即使成功后被查出,他和苏梦璃之间就不仅仅是隔阂,而是真正的对立面。
但那股被引导者操控、被命运裹挟的愤怒,以及内心深处不肯屈服、想要破局证明自己的疯狂念头,驱使他做出了决定。
他需要计划。他对市局大楼的结构很熟悉,过去常去接苏梦璃下班。
技术队的证物保管室在几楼哪个位置,监控探头的大概分布,值班人员的规律,他都有模糊的印象。但这远远不够。
他离开网吧,像个幽灵一样在城市里游荡,最终在一个偏僻的五金店买了些不起眼的小工具——一支高强度的小手电,一双薄胶手套,还有一小卷电工胶布。
然后又在一家二手服装店买了一顶旧鸭舌帽和一件毫不起眼的深色外套。
时间一点点流逝,夜幕彻底笼罩城市。
林天躲在市局大楼对面街角的阴影里,像一尊凝固的雕像,观察着大楼的灯光陆续熄灭,只剩下值班室的零星灯光和走廊的应急照明。
他的心跳如同擂鼓,手心全是冷汗。
恐惧和罪恶感几乎要将他压垮,但一想到那个引导者可能正在暗处嘲笑着警方的无能,嘲笑着他的狼狈,一股邪火就又支撑着他。
凌晨两点,是一般人最困倦的时候。
林天压低头上的鸭舌帽,拉高外套衣领,借着夜色的掩护,绕到大楼侧后方。
那里有一个运送垃圾和设备的侧门,通常夜里会从内部锁上,但门禁系统相对老旧。
他记得苏梦璃曾经抱怨过这个门有时感应不灵。
他躲在灌木丛后,屏住呼吸等待。
十几分钟后,一个晚归的文职警官打着哈欠从里面出来,用门禁卡刷了一下,推门走出。
就在门即将缓缓关上的那一刻,林天如同猎豹般窜出,用脚尖极其敏捷地垫了一下门缝,延缓了它闭合的速度,然后侧身闪了进去!
整个动作发生在两三秒内,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楼道里空无一人,只有绿色的安全出口指示牌散发着幽光。
冰冷的空气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
林天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靠着墙,大口却无声地喘息,仔细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根据记忆,证物保管室在三楼。他不能乘坐电梯,只能走消防楼梯。
楼梯间里更是寂静得可怕,每一丝细微的声响都被无限放大。
他踮着脚尖,像猫一样向上移动,感知力提升到极致,捕捉着任何可能靠近的危险信号。
三楼到了。他透过楼梯间的门缝向外望去,走廊很长,灯光昏暗,尽头就是技术队所在的区域,证物保管室就在那里旁边。
一个值班民警正坐在走廊中段的桌子后面,似乎有些昏昏欲睡。
林天耐心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那个值班民警起身,拿着水杯似乎想去茶水间倒水。
机会!
就在值班民警转身进入茶水间的瞬间,林天如同鬼魅般闪出楼梯间,贴着墙根的阴影,快速而无声地冲向技术队区域。
证物保管室的门锁着,需要电子门禁卡。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迅速躲进旁边一个存放清洁工具的小隔间里,关上门,只留下一条缝隙观察。
他在赌,赌值班民警回来后会暂时离开,或者会有技术队的人临时来取放东西。
等待煎熬而漫长。汗水浸湿了他的后背。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走廊那头传来脚步声,值班民警回来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重新坐下。
林天的心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技术队办公室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穿着技术员制服、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揉着眼睛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门禁卡,嘟囔着:“真是的,大半夜还要来拿数据盘”
林天精神一振!
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