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务室以后,是我把周望尘和陈露露早恋的事传了出去。”
“那时候我没想太多,没想到会让你替我背了锅,是我太胆小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也不敢站出来承担。”
其实攸宁并不意外,她早就猜到了这些,也并没有责怪郭垚的意思。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况且她后来还为她破了相。
只是有一点还需要确认:“你对周望尘是不是……”
郭垚没有丝毫的扭捏:“是的,我从高一就开始喜欢他了。自从我军训的时候中暑,他从操场经过把我背去了医务室,我就没有落过他每一次的篮球比赛。”
而陈露露则是自初中开始便和她交恶的死对头。
公交车随着少女心事倾诉至尾声一同到达了终点,又随着下一班返回的车次而启程。
“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开心?高兴?”
“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郭垚摇了摇头,“你会总想要见到他,又怕他对你视而不见;会觉得患得患失,因为他的一句话开心一整天,又在看见他和别的女生说笑时难过;会时不时心慌气短,像跑了个八百米。”
郭垚滔滔不绝,攸宁想入非非,甚至都没注意到再次吸入的奶茶是水蜜桃味。
脑海中一个极为模糊的轮廓莫名浮现,瞧得不真切,只觉得被薄雾笼罩。
直至公交车再次开回学校附近的车站,郭垚拉着她从后门下车,几个男男女女从前门上车,恰好擦肩而过。
余光中攸宁总觉得有些眼熟,想要往后瞧,却被郭垚挡住了视线:“对了,你刚才想要说的事是什么?”
她的注意力又被拽了回来,只见葡萄大的眼睛眨了三眨。
“其实我也有一件事在瞒着你。”
攸宁靠近了郭垚的招风耳:“周望尘是我哥哥。”
下一秒,眼前的人爆发出土拨鼠尖叫。
—
这些日子周家的伙食比先前丰盛了许多。
一是因家有学生临近期末需要补脑,二是因厨房已将南北烹饪技巧集大成于一身。
从前攸宁便在家中掌勺,如今则时常去给冯婶帮忙。
这是她自愿的,不仅能学习切磋一番,也算是忙里偷闲、自娱自乐。
“丫头,今儿个望尘不回来了,说是生日要和贺家老二出去过,咱少烧两个菜啊。”
今天是周望尘的十八岁生日,冯婶去市场采买了许多食材,但中午才得知周仕东有事回不来,结果到了晚上寿星也没了踪影。
攸宁原本要炒一道笋尖牛肉的,最终端到桌上的则是一盆紫菜蛋花汤。
老太太自己的饭量不大,却一个劲儿地往她碗里夹菜,直到都快冒了出来,胥怜月才提醒正在发呆的她:“是不是最近学习太刻苦,没有休息好,总感觉你不大精神。”
如今攸宁也学会了寒暄,赶紧扒拉了两口应付,说谢谢妗子关心。
胥怜月则已吩咐起旁的事:“冯婶,我前些日子在裁缝铺订了几件小孩衣服,你等会记得去拿一下,帮我和行李打包到一起。”
她明日出发要去津海陶家呆上些时日,表姐结婚多年肚子终于有了动静,说趁着办满月酒的机会请姐妹们聚聚。
晚饭结束后,何姨搀着老太太回房吃药,攸宁刚要跟过去,便被人撵了出来。
“瞧瞧你都熬成什么样了,赶紧回去休息吧,今天我接了你的活儿。”
老太太腿脚不好,每日卧床时间长,攸宁发现她身上硬得很,所以每日都会捏上半个小时,从不曾缺席。
但最近攸宁的确状态不佳,力不从心。
哪怕早早地睡下,也时常会被噩梦惊醒,再睁着眼坐到天亮。
那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在一次又一次梦魇中将她逼入角落,扒掉她身上的衣服,扔进滚烫的油锅。
最后是恶狠狠的唾弃:你也配姓攸,配做阿嬷的孩子?!
……
“别碰我,别碰我!”
攸宁再一次从噩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蜷缩在被子里,全身上下被汗水浸透。
她掀开被子的一角,将头露出来后大口大口呼吸,才稍微有些缓解。
书桌上的台灯发出昏暗的光,四四方方的房间被照亮,衣架上的粉红色毛衣是那样鲜亮而具有生命力,将她瞬间拉回了现实世界。
攸宁坐了起来,她知道自己很难再入睡了,索性拿来书包准备背点什么。
但在寂静的夜里,再微弱的敲门声也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敲门的人似乎不想吵醒太多人,声音很迟缓,每隔几秒才会响一下。
攸宁想起刚才的噩梦,本不想去管它,但是隐约听到了摩托车发动机的声响。
她套上衣服,推开房门,发现院内灯光俱灭,人人都在沉睡之中。
最终在几番迟疑之后,隔着大门问道:“你是周望尘吗?”
“攸宁,你哥还没回来吗?”
声音十分熟悉,能叫出她的名字,并知道她和周望尘关系的人也并不多。
攸宁赶忙打开大门,只见停在眼前的是一辆重型机车,少年身姿高挑,只着一件机车服,仅用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