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耳的提示音:“叮铃——支付宝到账,两万八千元。”
钱款落袋为安,江岸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冲对方点了点头:“谢了。”
银头发欢天喜地抱着箱子下楼,江岸沉默地关上门。
房间里少了台电脑,似乎一下子宽敞了不少,只是桌面上还残留着显示器底座压过的淡淡痕迹。
江岸垂下眼眸,摒弃杂念,重新拿起手机,专注地研究起租房软件。
口袋里有钱了,咨询租金的语气就果断了许多,陆陆续续给几个看起来性价比不错的房源发了消息。
时间在沉默的搜索和等待回复中悄然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床板发出“嘎吱”一声响。
江岸回头,就看到江月眠跟鲤鱼打挺似的,猛地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头发乱得像个鸟窝,眼睛却还紧紧闭着,迷迷瞪瞪的,活像个梦游的小僵尸。
“醒了?”
江月眠压根不搭理他,或者说根本就没听见,她咂咂嘴,眉头皱着,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趿拉着那双明显过大的的拖鞋,火急火燎地就冲进了卫生间。
“……”
得,这是睡迷糊了,找厕所呢。
过了一会,门开了,江月眠依旧闭着眼,梦游般飘了出来,手脚并用地爬回床上,扯过被子,眼看就要重新睡死过去。
然而,就在她脑袋沾到枕头的前一秒,那双迷蒙的眼睛不经意间往书桌方向扫了一下。
空荡荡的桌面让她混沌的大脑宕机了一秒。
江月眠的眼睛一点点聚焦,看向书桌。
几秒钟后,困惑道:“爸,电脑呢?”
江岸面不改色,眼皮都没抬一下:“什么电脑。”
江月眠伸出手臂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大大的方框:“就是那么大一个!黑色的电脑呀!”
江岸语气波澜不惊:“你睡迷糊了,咱家没有这种东西。”
江月眠狐疑而又迷茫地歪了歪头,看看江岸,又看看空书桌,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嗯?”
眼前人那淡定自若的模样,简直和她四十多岁的老爸如出一辙。
不过江月眠还是觉得老爸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应该是在随口扯谎骗人。
然而,沉重的眼皮和依旧混沌的大脑不允许她进行更深层次的思考,强烈的困意再次如同潮水般涌来。
江月眠嘟囔了一句谁也听不清的话,身子一歪,重新倒进被窝里,再次沉沉睡去。
等到江月眠彻底醒来时,窗外天光大亮,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迷迷糊糊地扫视了屋里一圈——没人。
江月眠心里闪过一丝慌恐,难道老爸又把她丢下了?
可是紧接着就听到下方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睡醒了?”
江月眠循声低头一看,原来她爸在地上打地铺呢!
因为家里没有多余的被褥,江岸只在地上铺了一个陈旧的,边缘有些发毛的竹制凉席,身上盖着一床看起来并不厚实的被子。
幸好这栋老楼虽然破旧,但冬天的暖气供应还算充足,不至于太难熬。
江月眠小心翼翼地下床。
屋子空间本就狭小,被地铺一占,能落脚的地方更少了。
江月眠只能像只小猫一样,踮着脚尖,贴着墙边溜着走,生怕一个不小心,踩到江岸脸上。
江岸见状,索性也起了身。
动作利落地把被子叠好放在床上,又把那卷凉席立起来靠在墙根。
那个充当枕头的,看起来像是几件旧衣服卷成的包裹,也被他顺手塞进了衣柜。
整个过程透着一股大写的寒酸。
江月眠以前是出了名的爸宝女,被爸爸宠得天真烂漫,向来有什么说什么。
此刻面对十八岁版,看起来落魄又带着点酷炫狂霸拽气场的老爸,也丝毫不藏着掖着。
她非常直接地问道:“爸,你很穷吗?”
与此同时,她的目光再次扫过那张空荡荡的书桌,昨晚模糊的记忆瞬间回笼。
江月眠恍然大悟,双手一拍:“啊!你是不是把电脑卖了?!”
江岸挑眉,倒是有点意外这小丫头脑子转得挺快。
事已至此,卖都卖了,他也没必要在亲生女儿面前打肿脸充胖子,便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江月眠得到肯定的答案,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早说啊!我有钱!”
她蹭蹭蹭两三步迈到江岸身边,像是献宝一样,伸手从衣领里扯出一条bling bling的项链。
吊坠设计得繁复精致,中间镶嵌着一颗不小的主石,周围缀满了细密的碎钻,即使在室内不算明亮的光线下,也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这是T牌今年最新款高珠。”江月眠语气带着点小得意,“二级市场至少能卖一百万,昨天我都想好了,如果实在找不到你,走投无路,我就先把这项链卖了应应急。”
江月眠期待地看着江岸,仿佛捧着一根能解决所有问题的金稻草。
可江岸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那光芒闪耀的项链,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