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眸。
罕见地,这位一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唐三,此刻并没有立刻动怒。
沉默了片刻,他甚至不得不承认,林默这番抽丝剥茧的分析,虽然角度刁钻,但逻辑上竟然该死的有点道理。
这家伙果然不一般。
难怪我动用了这么多手段,在下界搜寻了这么久,才勉强锁定他的存在。
唐三心中念头飞转。
他操纵着叶骨衣的身体向后靠进椅背,摆出一个看似放松实则充满戒备的姿态,幽蓝的眼眸直视林默:
“所以,费尽心思点破我的存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他的语气带着神祇特有的淡漠与居高临下:
“弱肉强食,天地至理。你能看出这些,倒也难得可贵。证明你确实有资格与我对话。”
林默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弧度,他不屑地瞥了“叶骨衣”一眼,声音冷冽:
“弱肉强食?就凭你这藏头露尾、连真身都不敢降临的做派?”
“唐三,你真以为自己做的这些事情,手脚很干净,无人能知吗?”
林默看着对面那张被唐三神念强行扭曲、显出几分不协调威严的“叶骨衣”面孔。
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无奈。
“罢了,那些更久远、更隐秘的布局。
比如你偷偷将你母亲阿银的本源藏进史莱克学院的黄金树。。
以及让你父亲唐昊成为斗罗位面之主这类过去未来的事,我就不多提了。”
林默摆了摆手,仿佛在拂去一些无关紧要的尘埃。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眼前的核心问题上:
“单就说叶骨衣这件事,前后矛盾之处,实在多得让人无法忽视。”
林默的语调平缓,却精准地剖开表象:
“钟离乌执掌圣灵教多年,能让这个邪教在日月帝国根深蒂固,甚至渗透军政权贵。
他或许狂妄残忍,但绝不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查内奸、肃清内部,这种关乎组织生死存亡的事情,以他的风格,怎么可能不暗中进行。
反而要大张旗鼓地成立什么‘审判庭’,搞得圣灵教上下人心惶惶、互相攻讦、自相残杀?”
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锐利:
“结果呢?我们真正安插进去的钉子没死几个、
圣灵教内部那些原本就勾心斗角、但至少还在维持基本运转的邪魂师骨干,反而因此死了一片。
这像是为了肃清内奸吗?
这更像是一场目的明确的大清洗,只不过清洗的对象。
恰好是那些不那么‘听话’或者可能阻碍新意志贯彻的原有势力。”
“或者说,你就不是在清洗,只是为了你真正的目的让路。”
林默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每一声都仿佛敲在对方的心坎上:
“再看看叶骨衣。
她那种格格不入的气质、近乎洁癖的正义感,在圣灵教那种环境中,本就是异类。
在这种需要站队表忠心的风口浪尖,按照常理,她这种‘不合群’的边缘人物,就算不被第一时间清洗掉。
也该被严密监控、边缘化才对。
可结果呢?
她非但没有受到冲击,反而被破格提拔,直接任命为地区审判庭的负责人,手握生杀大权。”
他抬起头,直视那双深蓝色的眼眸,语气斩钉截铁:
“这种前后截然不同的行事风格,这种看似混乱实则目标明确的内部动荡,只说明一件事——
圣灵教最高层的决策机制,在某个时间点之后,被一股新的。
脱离圣灵教原有实际运作逻辑的、但对圣灵教本身拥有极高掌控力的意志强行介入了。
这股意志不在乎圣灵教的内部损耗,甚至乐于见到其原有结构被破坏。
它只关心如何更快、更直接地达成自己的目的。”
林默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为什么圣灵教会突然开始近乎自残式的内乱?
不是因为钟离乌突然变蠢了。
而是因为,有一个根本不在乎圣灵教死活的“垃圾领导”,开始为了自己的私利,进行简单粗暴的“微操”了。
唐三那原本挂在脸上、带着几分运筹帷幄的怡然笑容,瞬间僵住了。
那深蓝色的眼眸中,第一次清晰地闪过一丝被戳破算计的愕然与难以掩饰的愠怒。
林默的语调平稳,一层层剥开唐三精心布置的伪装与算计,直指其核心意图。
“你的思路,其实并不难猜。”
林默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
“你大概是打算让叶骨衣凭借天使武魂对邪魂师的天然克制。
在邪魂师那边‘大杀四方’,积累足够的‘功绩’和‘投名状’。
这样一来,当我这个铂松城的实际掌控者去调查她的背景时。
看到的是一个与圣灵教势不两立、手上沾满邪魂师鲜血的‘正义使者’,自然会降低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