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一声尖锐、带着破釜沉舟意味的厉喝陡然响起,压过了全场的喧嚣。
唐雅如同离弦之箭,猛地从座位上弹起,不顾一切地分开人群,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冲上讲台。她没有丝毫犹豫,双膝一弯,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言少哲面前,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尖利地喊道:“言院长!杜主任!请为学生做主!为唐门做主!”
她指向讲台的另一个人。
“林默他……他剽窃我唐门失传绝学《玄天宝录》!
他所宣扬的奇经八脉、先天魂力理论,皆是我唐门不传之秘。
恳请学院彻查此人,还我唐门一个公道!也还魂师界一个真相!”
全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方才的欢声笑语如同被无形的寒流冻结,数千道目光齐刷刷聚焦在跪地的唐雅和讲台上脸色骤变的言少哲、杜维纶身上。
惊愕、疑惑、不满、看热闹……种种情绪在无声中交织弥漫。
杜维纶只觉得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太阳穴突突直跳。
又是这个唐雅!
又是这套说辞!
他私下里已经听她念叨了无数遍,解释开导了无数次。
甚至暗示过她可能精神压力过大需要休息,但都无法撼动她那如同磐石般固执的妄想。
现在倒好,她竟选在这个万众瞩目的场合,用这种最激烈的方式捅了出来!
这简直是把学院和林默架在火上烤!
也相当于把自己彻底推向了全校师生的对立面。
对于一个普通的学生来说:
林默的学说是不是抄的我能不知道吗?
什么先天魂力,奇经八脉,你们唐门把持了这么久的玄天功也没见你对我有什么用啊?
现在终于出来一个愿意和我们共享的,你就说是抄袭?
你谁啊?
无数冰冷的目光如同刀割一般刺向讲台上跪着的唐雅。
言少哲脸上的微笑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他目光如电,扫过跪地的唐雅,又瞥了一眼台下人群中同样起身、脸色阴沉、正欲开口声援的徐三石。徐三石接触到言少哲的目光,气势不由得一滞,但他眼中的怨毒和期待并未消退,显然与唐雅早有默契“唐雅!”杜维纶强压着怒火,沉声喝道。
“休得胡言!林默老师的理论体系经海神阁审议认可,乃其独创研究成果,岂是你口中的剽窃?速速退下,莫要在此扰乱秩序!”
“杜主任!”
唐雅抬起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眼神却异常执拗。
“我没有胡说!我有证据!我翻遍了所有唐门残存的古籍,那些只言片语都指向“奇经’、“魂力本源’!”
她转头看向林默,视线中满是癫狂:“若非窃取《玄天宝录》,他如何能知晓这些?林默不敢当面对质吗?他心虚了是不是!”
“够了!”
言少哲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封号斗罗的威压,瞬间让激动的唐雅气息一窒,也让台下蠢蠢欲动的徐三石彻底闭上了嘴。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视全场,最后定格在唐雅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唐雅学员,你的诉求学院已知悉。但指控一位海神阁特聘教师剽窃,非同小可,需要确凿证据,而非个人臆测。”“此事关系重大,待夏令营结束后,学院自会安排专人负责调查,给你一个交代。现在,立刻退下!”言少哲的处置既维护了学院和林默的权威,又暂时安抚了场面,给了唐雅一个看似公允的承诺。然而,他话语中的“臆测”、“调查”,几乎已经表明了态度。
这种处理,已经是看在唐门和穆老的面子上了。
换个人上来,说不得当场就要把她擒下,然后再等宣判。
唐雅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摇摇欲坠,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她不甘心!她还要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到近乎冷漠的声音,如同初冬的第一片雪花,悄无声息地落入了这片被冻结的喧闹之中,清晰地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
“不必麻烦了,言院长。”
声音的来源处,正是身旁的林默,他缓缓朝着唐雅身边走去。
随着林默的发声整个大讲堂落针可闻,只剩下林默靴子踩在光洁石板上发出的轻微回响。
数千人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充满了敬畏、好奇和一丝紧张风暴的中心,终于发声了。
林默走上讲台,站定,目光终于落在了唐雅身上。
那眼神没有愤怒,没有嘲讽,只有一种淡淡地怜悯,
通过无相,林默能清楚地一阵隐秘而熟悉的魂力波动正从她身上传来,正是唐神王的手笔。林默沉默叹气,又是一个被唐门荼毒的苦命人。
在这悲悯中他缓缓开口:“我的老师和我说过,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我既然自认为是老师,那我就该回答你的疑惑,如果不知道,那就该诚实地说不知道。”他的目光平静,表情严肃:“唐雅,你说我剽窃唐门《玄天宝录》?”
林默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