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看阎王爷收不收得下!”清冷男声自老槐树顶劈下,惊落满地枯叶。
方涛单腿勾着枝桠倒悬而下,军靴上的泥块簌簌掉落。
威叔腮帮的横肉突突直跳,左手背在身后比划战术手势。当他看清来人只有二十出头,喉间挤出沙哑的冷笑:“毛头小子也敢管阎王债?”
方涛甩开挡眼的碎发,月光将他眉骨处的旧疤照得发亮:“三分钟。”他竖起三根手指,“要么交人,要么交命。”
威叔突然将铜烟嘴咬在齿间,吹出三短两长的哨音。庵堂四周的灌木丛剧烈晃动,七个持械壮汉呈扇形包抄过来。
暗室方向忽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方涛的指尖在裤缝处轻敲,那是特战队的紧急暗号。
威叔嗓音沙哑地低吼:“年轻人,胆色倒是过人,可惜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辰!”
方涛嘴角轻扬,指尖敲击着竹制栏杆发出清脆声响:“何不看看你身后的弟兄?”
中年汉子猛然回头,当目光触及阴影中走出的灰袍老者时,瞳孔骤然收缩:“蔡……蔡先生!”
月光下蔡志锋缓步现身,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众人:“认得我这张老脸?”
威叔喉结艰难滚动着,额角渗出细密汗珠:“三更半夜的,蔡先生怎会……”
“人在何处?”灰袍老者突然踏前一步,手中铁胆发出刺耳摩擦声,“交人留命,否则……”
四周灌木丛倏然晃动,八名劲装武者呈合围之势现身。原本围坐在篝火旁的大汉们惊惶起身,这才惊觉山间布控早已形同虚设,暗哨竟在无声间尽数被拔除。
“恕难从命。”威叔后撤半步背靠廊柱,突然从腰间摸出信号发射器,“蔡先生若肯暂退。”
蔡志锋眉峰陡然压低:“那姑娘与你何怨?”
“无怨。”
“既非寻仇,何故作此勾当?”老者掌中铁胆骤然停滞,“她不过普通人家!”
威叔指节捏得发白,信号弹引线已扯出半截:“今夜过后自当登门谢罪,眼下还请……”
“动手!”老者突然暴喝。
檐角两道黑影应声扑向庵堂正门,正是蔡志锋麾下龙虎双卫。几乎同时,方涛身影诡异地扭曲虚化,众人只觉疾风掠过,青年已消失在原地。
“拦住他们!”威叔嘶吼着按下信号器,却发现机械装置早被人做了手脚。
月光下两道身影骤然交错!
蔡志锋衣袂猎猎作响,右掌裹挟劲风直取对方咽喉。威叔反手亮出匕首划出银弧,刀刃却撞在钢铁般的手腕上迸出火星。
只见蔡志锋腕骨诡异地扭曲半寸,五指如钢钳扣住对方肘关节,“咔嚓”骨裂声里,威叔整个人被抡成半圆砸向青石地面。
青砖应声炸开蛛网状裂纹,威叔蜷缩在碎石堆里剧烈抽搐,嘴角不断涌出血沫。八名黑衣手下如狼群般扑向人群,却在三息间接连发出闷哼,像被折断翅膀的乌鸦跌落尘埃。
此刻尼姑庵暗室中,看守者耳廓微动,尚未转身便觉劲风扑面。
方涛的拳头在空气中拉出残影,暴戾拳风直接将对方轰穿砖墙。
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洒进来,照见陆小婉被麻绳勒出血痕的手腕。
“别怕。”方涛五指成爪扣住麻绳,纤维应声而断。
少女带着咸涩的泪水扑进他怀里,单薄脊背剧烈起伏,被堵住的呜咽声里混杂着劫后余生的战栗。
方涛垂在身侧的手迟疑片刻,终是轻轻拍打她颤抖的肩胛。
当啷一声,带血的毛巾跌落在地。
陆小婉退后半步仰起脸,月光在她睫毛上凝成细碎银珠:“方大哥,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她浮着淤青的嘴角努力扬起,手指却仍死死攥着对方衣角。
广场上,蔡志锋军靴碾着威叔凹陷的胸腔,骨裂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方涛蹲下身,指尖银针在月光下泛着幽蓝:“谁指使你们动我的人?”银针突然刺入对方耳后三寸,威叔脖颈瞬间绷成弓形,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
蔡志锋皮鞋碾住威叔咽喉时,整个仓库回荡着骨骼脆响。阿虎像拎鸡崽般提起惨叫的混子,突然发力将人抛向半空。
五米高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黑影坠落瞬间阿虎曲膝上顶,脊椎断裂声让陆小婉踉跄着撞在墙边干呕。
“骨头挺硬?”蔡志锋军靴加重力道,威叔脖颈暴起紫红血管,眼球凸出却仍从齿缝挤出嘶吼:“给……老子痛快……”
“阿龙!”第二声令下,另一个混子被倒吊着拽上横梁。铁链绞盘转动声里,方涛突然嗅到刺鼻腥臊——第三个混子瘫在地上,裤裆渗出黄色液体正往这边爬。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