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克制而青筋暴起,用尽全力地将她向上抬离了几寸,隔开那要命的接触。“你……“他仰头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少女,气得几乎磨碎后槽牙,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控诉,“你是想杀了我吗?笨蛋椿!”
“啊,”终于重见光亮的雾岛椿还没从刚才的刺激中缓过来,她表情无辜地道歉,“对不起。”
看到她脸上真心实意的歉意,五条悟心里的怨念瞬间一扫而空,他有些烦躁地揉了两把本就凌乱的头发,不自在地说,“啊啊,其实我也有问题。”“好了,"他将她放置在床上,声音僵硬道,“你就在这里老老实实整理着装吧。”
他抬腿,几乎逃跑似的离开雾岛椿的视线,背影带着十足的狼狈。夕阳将狭窄小巷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漂浮着老旧居民区特有的气息,潮湿而宁静。雾岛椿跟在五条悟身边,目光掠过斑驳的墙壁和墙角丛生的杂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萦绕心头。
“怎么了?"五条悟立刻察觉到她脚步的迟疑,歪头问道。“总觉得……这条路很熟悉。“雾岛椿微微蹙眉,努力在记忆中搜寻,“之前……好像在这附近,救过一个被低级咒灵缠住的小女孩。”她顿了顿,不太确定地补充,“那孩子,好像……也姓伏黑?”“诶一-?!“五条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宝藏。他长臂一伸,亲昵又用力地揽住她的肩膀,几乎将她半个人圈进怀里,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兴奋和得意,“看吧看吧!椿!这就是缘分啊!命中注定的缘分!我们果然和那小子是一家人!”
他正为这奇妙的巧合雀跃不已,巷子另一端,一个穿着深色校服,背着书包的瘦小身影出现了。海胆般炸开的黑发,碧绿的眼瞳,以及那眉宇间尚未完全长开却已清晰可辨的冷峻轮廓。
雾岛椿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
像。太像了。
像那个在星浆体任务中,差点将她整个世界都摧毁的男人一一伏黑甚尔。一股冰冷的怒意不受控制地从心底窜起,迅速蔓延至全身。有其父必有其子。
这个根植于她潜意识里的念头,让对五条悟收养决定的担忧,在此刻化为实质性的抵触,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不只是她,五条悟也觉得很像,但他只是惊呼一声,便没有了动作。伏黑惠在几步外停下,用那双与他父亲极其相像的神态和缺乏情绪的绿眼睛打量着这两个突兀的陌生人,最后视线落在最显眼的五条悟身上,语气平淡得像在问路,“你是谁?”
五条悟咧嘴一笑,完全没被他的冷淡影响,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然后自然而然地提到了关键人物:
“这不重要,话说你爸爸是来自于一个叫做禅院的咒术师家族,是一个连我都觉得过分的…”
“悟,"雾岛椿很少见地打断了五条悟的话。“嗯?"少年顿了顿,侧头看向她,一副你有什么重要发现尽管说,我在听的样子。
然而雾岛椿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眼之后,却转向了身旁的小孩,语气带着丝丝调侃的意味:
“阿,悟是一个容忍度很高很随和的人哦,所以……足以证明小惠的爸爸真的是一个人渣呢。”
还是一个死了都还要给别人带来麻烦的人渣。然而眼前的小孩并没有因为面前的两人对他爸爸的不堪评价而产生任何反应,仿佛他也十分清楚并赞同她的说法。
“哈……?“五条悟诧异地瞪圆了眼睛。
打断他的话就是为了暗戳戳对他进行夸赞,再狠狠发泄一把自己的怨气吗?呜哇,看来对伏黑甚尔意见真的很大呢。
不过一一
五条悟的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一-这样拐着弯为他打抱不平的椿,真是可爱得要命。这明明就是在说"我家悟这么好的人都能被你爹惹到,可见你爹有多过分”。
“是啊是啊,"他立刻点头附和,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伸手揉了揉雾岛椿的头发,“连我这么好脾气的人都看不下去了呢。”伏黑惠看着眼前这个自称"好脾气"的白发男人,又看了看被他揉乱头发却笑得异常开心的女性,第一次对“好脾气"这个词的含义产生了深深的怀疑。话音刚落,五条悟重新蹲下身,目光落到了面前这个小孩的身上,“啊我们继续吧。”
“总之你应该察觉到了吧,你是一个能看见咒灵,有着咒术才能的人。禅院家最喜欢天分,大概会在四到六岁这个觉醒术式的时间段进行买卖,而你,是你爸爸留下应付禅院家的王牌哦。”
“很生气吧。还有就是,你的父亲被我……”“我很久没见过他了。"伏黑惠干脆地打断,脸上没有任何对父亲的怀念或好奇,只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漠然,“这不重要。”这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
雾岛椿凝视着男孩过分平静的脸,心底那点不悦渐渐沉淀成更深的审视。悟坦然告知真相,甚至省略前因只陈述结果,这份坦诚背后是他一贯的作风。
就是想要把所有选择权交到对方手中。
可这个孩子,凭什么这样轻描淡写地回避?对仇人的儿子都能做到这个份上,那么,是小孩又怎样?年龄不该成为逃避的借口。既然要接受这份馈赠,就该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