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相呼应着。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解剖室的门。
屋里同样静悄悄,冷白色的光照着左侧那排金属柜子泛着寒光,陈雯雅很容易就找到了存放简卓尸身的那个停尸柜,用力拉开,裹尸袋的银色涂层在冷下微微反光,她将柜子彻底拉出,露出藏在尸体脚边的镇邪符。原本折成三角的符纸散落开来,中央困着一团淡灰色气旋,表面不时窜过细碎的电火花,而在它上方,那股曾被陈雯雅认定为“简卓怨气"的黑色气团,正疯狂冲撞着符阵屏障,每一次撞击都让淡灰色的气旋剧烈震颤。在符咒和无名怨气的双重消磨下,被困的这团气旋,就快要消散了。陈雯雅当即掷出黄符,金光直射向攻击性极强的黑色怨气,气团发出嘶鸣般尖啸,被迫退至墙角。
她迅速俯身拾起散落的符纸,小心翼翼托起其中那缕奄奄一息的淡灰色气旋,与那日逃跑时相比,它的力量几乎流失殆尽,落在掌心时轻得像一缕将熄的烟。
甚至无需符咒禁锢了。
她又取出另一道黄符,曾被误认为是简卓怨气的那股黑色怨气汹涌而出,却在触及自身禁锢黄符的金光时骤然瑟缩。将它们并排展示在灯光下,从外表上来看,只有浓淡之别,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区别,就好像误钻入别人体内的魂魄,借尸还魂之后,大部分人都会以为他就是死者本人。
但是怨气跟死后尚未消散的魂魄还是有区别的。魂魄可以四处飘荡,但怨气只能跟在原主或者原主所最执念的人身上。大部分情况下,怨气所执念的人,都是将其杀死的凶手。所以,简卓生前杀死过人,而同时被杀死的这个人,还深深怨恨着李非响。从这股无名怨气的反应来看,简卓和李非响对他应该做过很过分的事。陈雯雅将淡灰色的气旋引至简卓额前,松开手指,只见那团怨气轻飘飘地没入了简卓的体内,属于简卓的怨气本就不强,经历连番消耗,消散也是必然。如今失去了简卓怨气的指引,陈雯雅只能将目光再次移向角落里那团躁动不安的黑气团,这种浓烈到几乎要转化为怨灵的怨气,她自然不能放任。“既然是简卓害了你,"陈雯雅凝视黑色气团,声音在冷藏室的低温里格外清晰,“总该让我知道你是谁。”
她有预感,这怨气既然与简卓和李非响皆有关联,很可能也与害死简卓的真凶脱不了干系。
黑色气团在墙角翻滚,毫无回应。
陈雯雅不再多言,指诀变幻,清呵一声:
“三清定玄,怨为路引!”
当天上午,刚过上班时间十分钟。
元家朗已第三次抬头看墙上的挂钟,第五次望向陈雯雅空着的座位,平日里她总准时出现,如今案件正到关键,没理由唯独这位步行通勤的组员迟到。“阿儒,联系阿雅问问情况。“元家朗起身道。李颂儒刚拿起听筒,还没来得及拨号,Mary姐就冒出来,敲响了重案组的门。
“阿朗,阿雅今天请假了。"她扬了扬手里的字条。虽说重案组这种,来了案子就是颠倒黑白,三天两头屁股也坐不上板凳几分钟的工作模式,直接让全勤这东西形同虚设,但还是把记录考勤的工作交给了文职科。
元家朗接过她手里的字条,一行短暂娟秀的“有事请假,陈雯雅留。"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一种不妙的感觉再次降临他的心头,好像上次看到这种字条,陈雯雅不仅与人交了火,还差点被三合会的人带走了。“所以她今早来过警署,留了纸条就走了?“元家朗试图用他的逻辑思维,理清陈雯雅的时间线。
Mary点点头,“应该就是这样,估计是真的有急事。”在元家朗这里,陈雯雅的请假条基本等同于"擅自行动”。他用力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这时署长办公室门开了,黄德发同样揉着太阳穴走出来,满脸写着“又来了"的无奈,“阿朗,下次有媒体盯着的案子,提前跟我通个气嘛。”他刚挂断公共关系科吴sir的电话,毫无准备地被阴阳怪气了一通,无非是“夸赞"渡船街重案组破案神速,却屡屡见报,害他费尽唇舌安抚公众、应付记者ZAZA。
元家朗这才恍然想起一一简卓案发那晚回到警署后被他忘记的重要事情是什么了,他不由加重了按压太阳穴的力道,只觉得头痛得更厉害了。“元沙展在吗?”
大概是物极必反的原理,张秘书的出现,给案件送来了新的转机,元家朗把她带进审讯室录了口供。
大约一小时之后,元家朗将整理好的笔录推到张秘书面前,“张小姐,在末尾签名即可,这能确保证词的真实性,未来作为呈堂证供时也会被陪审团采纳。”
张秘书挑挑眉,从善如流地在口供最末尾签下了:张秋双。她将文件推回时,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元沙展和Madam陈真是默契,问的问题都差不多。”
元家朗顿了下,瞬间明白她所说的Madam陈是陈雯雅。元家朗手指在桌面轻叩了一下,抬眼问道:“你们单独聊过?”“何止。"张秋双回忆着昨夜,“她冲进包房掏出警员证的那一刻,我差点以为是我的盖世英雄来了。”
元家朗忽略她的调侃,直切重点,“你知道她今天去哪了?”张秋双摇了摇头,略显诧异道:“Madam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