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照镜子看看吧。”
北溯凝出一面镜子,递到成镜面前,成镜还没看,她倒是先笑了。还得是你这张脸好看,撑得起来。
成镜没有看镜中的自己,女子的身影倒映在镜中,他只看着她,慢慢弯了唇。
“天精找你什么事?”
镜子消散,成镜道:“异种裂缝和大比。”北溯大致猜到是这两件事,她随口一问:“是让你继续救被异种攻击的城池?”
“嗯。”
北溯仔细瞧这个男人的背,宽阔,结实,天塌了都能撑住。她也是背负过一族存亡职责的,知道他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她沉默了一会,忽然说:“你死了,我就把舞宝带走。她在人界不安全。”既然是她的孩子,必然有妖族血脉,她不信人族能善待一个有妖族血统的孩子。
男人缄默不言。
“你又不让我带走舞宝,又没法抽身,世间哪有那么好的事,什么都能实现。”
北溯起身,下了床,走出一步,被握住手。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会处理好一切。”他说这句话时,嗓子很干,很久才将话说出来。“等你处理好再说。”
北溯抽出手,走到门口,发现结界还在,她冲结界指了指,却被男人盯着,让她回去。
“我说了,晚上留在这里。”
北溯气笑了:“我问你为什么,你怎么不说?”成镜不想说,那是自己的私欲,他们都清楚,不过是她想看他出丑罢了。“你睡床。“成镜起身,走了一步,动作一顿。他的薄衫拉扯间早就扯开,这个时候再站起来,顺着肩头滑落,胸膛一半暴露在空气中,微微颤了颤,没有再动。
绯红从他脸上蔓延到脖颈,再到胸膛,他像是被煮熟了,只要剥开外壳,就能吃了他。
成镜被定在原地,视线凝固在自己胸前,好一会才抬头看面前的女子。他的眼神闪躲,匆匆抬手把衣衫拎到脖颈,随后就不知道该做什么。北溯只看着他,有点渴。
之前确实是抱着逗弄他的心思,现在么,只能说这人太会勾引人,随便动一下,都能激出她心底隐藏的欲望。
她朝他走过去,他一手摁着衣衫,往后退一步,抬起眼睫防备看她。“你要做什么?”
北溯笑。
“你猜呢。”
她再往他走了一步,成镜后退,腿已经碰到床沿,再往后,就是床。之前被她压的一幕幕闪现,曾经被她激起的私欲再次涌出来,压在他身上,要他臣服,要他遵从身体本能,和眼前女子一同入云端。她离得更近了。
北溯抬手,拉着他一起躺下,却没有继续。“闭眼,睡觉。”
她将男人推到里面,自己睡在外头,侧着身子,手摸进他衣服里,放在他腹部,环住他的腰。
他推拒的时候,她直接动手掐他:“别动,睡觉。”她一本正经地说睡觉,要不是手在他衣衫里,看起来挺像那么一回事。成镜只能躺直了,逼自己不要动别的念头,脑子里念清心咒。但没有用。
她的存在感太强烈,一呼一吸,注意力全被她牵动,直到她气息平稳,真的睡着了,他还在煎熬中。
他本想等她睡着就去处理自己,结果一动,她就勒得更紧,跟蛇一样。成镜无奈笑了笑,她确实是条蛇,缠着他不放。他凝出莲台,用灵气蕴养她的身体。
寝殿内安静得只有他们彼此的呼吸声,难得的温馨。成镜偏了头,眼里只有她一人。
等了十年,你终于回来了。
北溯醒来后,边上已经没了那人,她坐在床上看了会边上空荡荡的位置,张开双臂,下床。
舞宝去上早课了,成镜不在,整个重莲殿只有她一人。她去舞宝寝殿里逛了一圈,小姑娘给她留了字条:“我和藕宝去张伯伯那啦,你想来也可以来哦!”
北溯还真就去了。
她走在水栈上,看到自己在水面的倒影,冲水里的自己笑了一下,水里的自己也冲她笑。
她仰起头,朝禁阵走去。
说实话,北溯之前确实有过迷茫,尤其是刚醒来那会,物是人非,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在想,自己之前所期望的,如今真的实现了。但后来发现,只实现了一半。
成镜在约束三界,若是成镜一死,三界必然还有一场争斗,她要做的,便是在这场争斗来之前,恢复力量,保护舞宝。信仰不会消失,它会重新凝聚,再支撑你前行。北溯走出禁阵,步上塘埂,瞧着里头盛开的莲花,摘了一朵。正在吞云殿的成镜动了一下手,感觉到手指被人捏着,还来回搓。猜到是北溯出了重莲殿,摘了莲花,成镜面不改色,继续听星峦汇报大比的准备事宜。
只是那摘莲花的人一点都不安静,来回折腾,成镜只好暂时隔绝共感,仔细听星峦的汇报。
“再过二十日便是大比,我等已经在筛选参加大比的弟子,道君这只是那一名弟子参加?”
成镜点了头。
“我这便记上去。“星峦又说:“不过这次比试要比招新大典重要,来的弟子人数也多,防护措施还是得做好。且这些日子异种裂缝越来越活跃,若是引来异种,这怕是还得道君帮着解决。”
成镜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