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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叶丛中抱(2 / 3)

实在要说,这间禅室的性质是极私人、私密的,件件桩桩也都有它们的主人。他再多说,就难免有一些伥势的僭越了。

虽苏老师的这位助理沈小姐,一直都非常耐心听他说,打发了这一路的无聊,他也不自觉多吐露了些。

师父双手合十,最后对她们行了一揖,“那就请苏老师和沈小姐在这里稍候。”

沈瓷同样双手合十,对他表示感谢。

“好的,谢谢您。”

几乎无人察觉到僧衣摩擦过地面的动静,转眼间,偌大的禅室只剩她们二人。

面前一案香席已准备就绪,提前为她们备好了各类香具。

案几旁边一钵清澈的山泉水,几瓣梨花荡在水面,被风吹皱。

九月末的北京,寒意初显。遇上如此连绵的雨天,山泉水的温度要更冷冽一些。

沈瓷把双手浸入,她适应一会儿,便像苏青教过的那样,仔细清洗起了十指、手掌。

用了一旁的帕子擦干,以保证接触器具时双手的完全干爽。

“小瓷。”

苏青忽然瞧住了她,眼神中几分惊喜,对她打手语,“你要结婚了吗?”

沈瓷其实并未完全看懂这个手语的意思。

只是她顺着苏青的视线,注意到了自己左手中指上的那枚戒指。

早上接到电话,她匆匆收拾一下就出门,明珂急得上火,都没具体和她说是去怎样的场合,然而那个紧急程度,也能让她大概猜到一些。

毕竟以往苏青的身体欠佳,或临时遇到状况,能推的工作也就推了,今天显然是推不掉,也不好推的。

出门前,她把身上显眼的首饰全摘了,忘了这戒指。

实在是平时戴着,久了习惯了。

沈瓷抿起唇,笑了一笑,她对苏青点头,顺手摘下戒指。

“恭喜你啊。”苏青欣喜极了,由衷为她感到开心。

很快又换了副严肃表情,继续对她比划。

沈瓷这次看懂了,在对她说——

没那个必要非要摘,戒指很重要,如此云云。

或许也的确是没必要的,至少今天这一下午,她们都会待在这屏风的后面。

没人会注意到她们。

沈瓷不想旁生枝节。

别人请的是苏青老师,她只是个来打下手的学生兼助理,就还是把戒指收起,放入手包夹层。

这些她不会表达,想了一下,勉强用手语打出——

“您教过我的。”

手势错了,也并不标准,苏青却是明了,看着她摇了摇头,失笑。

这必要或不必要的流程,她居然一个不落的都记得。

沈瓷这孩子就是这样,从小到大乖的不行,做什么都一板一眼的,爱为人着想,讨人喜欢。

这天前,苏青好一阵子没见过她了,知道多的话可以在工作结束后慢慢“聊”,可她又是看沈瓷和明珂打小一起长大的,思虑着,一时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

沈瓷听苏青一会儿大叹气、一会儿小叹气,不住盈盈笑着。

她协助料理着香席,优雅自若,还趁苏青不注意,默默接走她手里一只没顾上摆弄的四脚香炉。

她低下头,拿起一只小巧的香押,一点点地,将炉中香灰按压了平整。

焚香的气味幽幽逸散。

正庭方向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

几道人影交错,像是也和古时候那什么珠母贝、矿石,还是金银财宝的粉末一起,通通浸入到屏风里。

沈瓷从屏栅间隙瞧出,有一位比刚那位年长许多的师父,拖着僧袍,向来客恭敬行礼。

苏青主席,沈瓷次之。不必苏青多说,沈瓷也记得自己学过,此种气味严肃的焚香多用于什么样的场合。

来人不少,前仆后继浸入屏风,有人行以对逝者的缅怀礼节,片刻后便离开,有人留了很久,最终也是离开。

像是一副禅画,字迹逐渐枯淡,画面最终定格在一个女人清瘦的背影。

沈瓷想起自己那时站在廊下,越过院落,向山下眺望,半山之下就是法源寺。

雨天客稀,那时一缕香烟兀自无尽地升腾,现在想来多少有些寂寥。

/

顾听白是最后到的。

来时几乎听不见那些冗繁的诵经声,耳畔清净,里面的人看起来也彻底走了个干净。

“您来了。”

住持站在门旁,对他合十行礼。

顾听白微微一颔首,并未看对方。

他平视前方那道背影,把腕间搭着的西装外套交给一旁的人。

抬起手腕,手表、袖扣一并摘下,有人为他接过。

叶敬棠不喜他每次戴这些来,她认为不够庄重。

他走了进去。

禅室深处,一尊金身佛像慈眉善目,静静将黑白相框里和端坐在下方蒲垫上的人,一并收入眼底。

他走过去,弯下身,双膝落在一旁空着的蒲垫上。

叶敬棠闭着眼,念念有词地默诵《心经》,不用睁眼去看也知道是谁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住持递来三支香,为他引好了火。

顾听白接过,双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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