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更多的走私船主陆续来到了黑鯊岛。
黑旗军那如同乌云般密布的庞大舰队,真的如同潮水一般退去,龟缩回了各自的巢穴,原本被封锁得如同铁桶一般的航道变得畅通无阻。
黑旗军的突然“退潮”,让压抑了数月的黑鯊岛终於迎来了一丝喘息之机。
那些曾经因封锁而中断的贸易航线,如同久旱逢甘霖,再次恢復了生机。
不少走私船主重新联繫上了黑鯊岛,开始再次为黑鯊岛运送物资。
很快,一艘艘满载著铁矿石、优质木料、粮食和各种稀缺物资的走私船,在宋老五等“老朋友”的带领下,陆续抵达了黑鯊岛码头。
岛上的仓库再次变得充盈,炼铁炉的青烟再次升了起来,一炉又一炉的锻钢、铸铁被炼製出来。
岛上的船厂里更是一片欣欣向荣,新船的龙骨开始铺设,锤击声与锯木声交织在一起,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此时,秋意渐浓,海风逐渐开始变凉。
某天,霍成站在督造司守备府的窗前,目光越过下方热火朝天的船厂,投向了远处的码头,眉头微微皱起。
自宋老五抵达的那天起,他的眉头就从未真正舒展过。
他有一种预感,就在这片繁荣与希望之下,有一股看不见的暗流正在悄然涌动。
“三弟,还在想黑旗军的事?”陈魁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他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督造司守备府。
“大哥!”霍成转过身,向陈魁行礼,“黑旗军此举,事出反常,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霍成沉声说道。
陈魁走到霍成身侧,目光同样望向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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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同感。赵平虎那廝,睚眥必报,绝非轻易服软之人。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布下封锁,如今却说撤就撤,这背后一定有名堂!”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霍成嘆了口气。
“只是,这廝究竟要做什么呢?”陈魁转头望向大海。
“如果我是赵平虎,得知海上出现了性能如此优良的怪船,肯定会想方设法查清楚怪船的来歷,並且搞到製造办法。”霍成轻声说道。
陈魁扭头看向霍成:“三弟的意思是——”
“现在,赵平虎和他手下的黑旗军只要不是傻子,很可能已经查明了蒸汽怪船来自我们黑鯊岛。那么下一步,他一定在想办法打探蒸汽船的建造方法。
霍成说著,神色逐渐严肃起来。
“上次岛上纠察內奸,抓出了李三。但是,大哥,我始终认为此事还有蹊蹺,李三只是个挡箭牌,真正的內奸还在岛上。”
霍成说完,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海风吹拂窗欞的声音。
良久,陈魁开口问道:“三弟,你觉得真正的內奸是谁?”
“大哥心里应该已经有怀疑对象了吧?”霍成看著陈魁,问道。
陈魁不置可否。
“大哥,毕竟现在没有证据,不如这样,我们各自把怀疑对象写在手上,你看如何?”霍成指了指书案上的毛笔,问陈魁。
陈魁微一点头,径直走到了书案前,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汁,在左手心写了一个字。
写完后,他把毛笔递给了霍成。
霍成接过笔,很快也在左手心上写了一个字。
接著,两人一起摊开了手。
没错,两人的手心上都写了一个“顾”字。
“三弟,此事暂时不要向任何人透露。”陈魁低声说道,“此人我已经暗中派人监视起来了,勿要打草惊蛇。”
“大哥放心!”霍成一边说,一边擦掉了手上的字,“为防万一,我认为有必要加强对所有外来船只和人员的监控,尤其是那些老朋友』。”
“三弟与我不谋而合。”陈魁说道,“此事我马上交由大顺去办,所有登岛的船员,活动范围都仅限於码头区域,不得隨意走动。货物交接完毕,即刻离港,不得逗留!”
“如此甚好!”霍成点了点头。
就在霍成和陈魁在守备府交谈时,黑鯊岛另一侧的一处僻静住所內,顾明义同样望著大海出神。
这处住所,名义上是陈魁体恤顾明义这位军师,特意为他安排的清静之地,实则与软禁无异。
院外时刻都有陈魁的亲信“站岗”,任何进出的人员,都会被严格盘查。
顾明义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陈魁的怀疑,不过陈魁应该没有直接证据,否则他不可能活到现在。
对於此时的顾明义,最好的选择就是蛰伏起来,等待时机。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