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仕杰抱着醒过来的妻子,激动不已,失态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喜极而泣。
将近而立的大男人,哽咽到语不成声,眼泪说流就流,吧嗒吧嗒滴落在陈敏柔脸上。
昔年也是名满京城的贵公子,他很是有几分姿色,哭的特别梨花带雨,让人心生动容。
可惜屋内唯二敢看他的两个女人,一个见惯了谢晋白这颗天菜,早练出了金刚心,多一眼都没瞧他。
另外一个刚刚醒来脑子还是懵的,愣愣睁着眼,任由泪水在面上流淌。
崔令窈看不下去,掏出帕子给好友拭泪,对罪魁祸首道:“你要哭,转过去哭!”
“”赵仕杰哭声一顿。
他吸了吸鼻子,收紧臂膀,将脸埋进陈敏柔颈窝,小声解释:“敏敏…我刚刚那些话都是故意激你的,你不要当真。”
崔令窈哼笑,没忍住刺道:“你只看敏敏会不会信就是了。”
她一开口,陈敏柔就眨巴了下眼睛,小声道:“窈窈,你是来接我了吗?”
崔令窈一怔,反应过来她言中之意,没好气道,“我是来救你的,不是来接你,你还活着呢,少说这些晦气的话。”
“没错,”赵仕杰捧着她的脸,想让她看看自己,“敏敏,你还活着,你没有死。”
陈敏柔理都没理他,目光一直落在崔令窈身上,“你怎么变回来了。”
崔令窈:“”
屋内人不少,并不是能聊这种话题的时机,她支支吾吾,含糊道:“我落水后养了三年病,一直没有出府,这不听说你出事,这才来看看你。”
可她面色红润,中气十足,身体瞧着别提多康健了。
一点也不象养病三年的状态。
不想被过多关注,崔令窈忙坐直了身体,吩咐后头的大夫们,“快,再来瞧瞧她。”
“是!”马太医一马当先,蹲到榻前,搭上三根手指切脉。
室内静了下来。
时间点滴流逝,切脉的马太医面色惊疑不定,像见证了此间最难以置信的事。
见他切个没完,赵仕杰眉头微蹙,忍不住问:“如何?”
“这…不可思议,当真是不可思议啊,”
马太医啧啧称奇,收回切脉的手,惊道:“夫人原本死脉已现,定无转圜馀地,而今却有一股生机在滋养脏腑,只需好好调养,可焕发新生。”
说话间,他的目光看向崔令窈,拱手请教:“敢问王妃,那颗丹药您是从何处得来,这世间竟有如此高人,能炼制出此等死而复生之药,若能得见,老朽此生无憾。”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只有真正精通医术的行家,才清楚崔令窈掏出来的这颗药,药效足以称得上死而复生。
崔令窈那里能说出具体来历,只能摆手,随口道:“不过是机缘巧合下得了一粒而已,是谁炼制出来的我并不知,若非至交好友等着救命,我也不会拿出来。”
最后一粒。
且已经没了。
马太医精准捕捉到她话中的意思。
这话他自是不信的,这样的救命丹药,如果只有一粒岂会这么草率拿出来?
但人家堂堂王妃之尊,岂会给他一个太医解惑,再强的求知欲也只得作罢。
接下来,几名大夫轮番诊脉。
得出来的结果,无一例外。
都说陈敏柔身体已无大碍,只需好好利用体内那股生机,调养好五脏六腑即可重铸健康之躯。
他们共同商讨出了张调养身体的方子,没一会儿就退了出去。
室内一下变得空旷,只剩他们三人。
刚刚苏醒的陈敏柔精神头好的很,意识到自己真的没死后,她挣开赵仕杰的怀抱,坐了起来,脸色还是憔瘁,唯有那双眼睛亮的惊人。
她上上下下看着自己的好友,红了眼框:“你真的重新回自己身体里了。”
崔令窈嗯了声,她将自己作为裴姝窈时,遇险的事简单说了下,道:“也是阴差阳错吧,多亏了谢晋白把我身体养的不错。”
陈敏柔并不知道她又死了一次,闻言,瞪向身侧的男人。
她醒来这么久,终于肯看自己一眼,却是兴师问罪。
赵仕杰眸色微敛,咽下满腔的酸涩,认真解释:“当时你的身体,经受不住这样大的刺激。”
从入秋起,她就慢慢下不来榻。
后来,昏迷时间长,醒来时间短。
一旦让她得知自己闺中密友死了,只会是又一次打击。
赵仕杰绝不可能允许这样的消息传进妻子耳朵。
这一点,崔令窈表示理解。
“你不知道也好,”
她握着陈敏柔的手,庆幸道:“再说,我要不这么回来,如何能救得了你。”
太医断言,陈敏柔活不过今天。
她是从阎王手里抢人。
这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了。
陈敏柔摸了把自己的脸,依旧觉得不真实:“我真的不用死了?”
“不用,”崔令窈道:“你服下的丹药是足以化腐朽为神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