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为人处世也颇有底线,在官场风评中,算得上人品极好了,不过—”
兰石先生知他顾虑,酒然一笑:“不过这是入了阉党,名声不好听是么?可我若顾忌沉天的内廷背景,当初也不会将他举荐给我师尊不周先生。
你看啊,那些自诩清流的世家门阀,把持朝堂,堵塞贤路,几时真正给寒门子弟留下过上升之阶?放眼当今世道,寒门俊杰若想出头,不依附内廷,便只能去边军搏杀,用命去换前程,哪条路不是荆棘遍布?”
他顿了顿,声音渐沉,“且我的意思,并非让她去投靠沉八达,而是跟着沉天。”
他随即走到门口,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变得深沉:“沉天有一句话,深得我心。当今世道,清流难行,若一味只知用严规苛条去束缚弟子门人,不为他们指引一条可行的正道,加以引导扶持,那么即便是心地纯良的好人,久而久之,看不到希望,也难免心灰意冷,甚至堕落至我那养女一般。”
他说到‘养女’二字,咬牙切齿。
就在此时,夜空中一道赤影如电般穿破云层,悄无声息地落入院中,精准地停在了兰石先生伸出的手臂上。
那是一只羽翼呈现出火焰般赤红色的灵隼,眼神锐利,气息不凡。
“这是?大宗师养的赤焰灵隼?”兰石先生看着灵隼腹部一个由药鼎与云纹交织而成的标记,神色充满疑惑。
他迅速从灵隼脚下取下信筒,抽出里面的绢信,借着灯光仔细阅读。
片刻后他就眉梢一扬,露出了然之色:“原来如此!我就说那镇魔井经营数百年,守备森严,好端端的为何突然生变?”
管伯好奇地凑近:“先生,信上说了什么?”
兰石先生弹了弹手中的信纸:“我这位师伯传信于我,说崔天常的师尊向他打过招呼,希望我们神鼎学阀在青州的所有力量,即刻起全力协助崔天常。”
管伯闻言,却面露不解:“何至于此?那崔天常的师尊,乃是东天学派第一学阀的阀主,位高权重,其在青州的力量盘根错节,极为强大,有什么必要向我们神鼎学阀求助?”
况且崔天常已升任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天子更特赐他临机专断之权,青州军政皆可先斩后奏,在青州权势熏天。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兰石先生摇了摇头,面色严肃,“那些布设‘太虚幽引阵’的妖邪,背后不仅仅是那位隐天子与几位神狱大魔,据大宗师信中所言,其中很可能还涉及诸神,还有—”
他语声微微一顿,目光望向了南方天空:“此事与那位‘赤鳞战王’,可能也有关联。”
同一时间,镇魔井深处,一条被遗忘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支脉信道内。
新任北镇抚司副镇抚使王奎,身形如鬼魅般在其中穿行。
他眼前是一个无比幽深、纯由人工开凿的洞窟。
洞窟被一层又一层散发着各色灵光的强大禁制严密笼罩。
窟口的厚重玄铁闸门上铭刻着镇魔符文,还有一层层肉眼可见的灵力屏障如同水波,
将入口完全封死,其上不时有金色的律令文本一闪而逝。
更深处,则是如同蛛网般交织的森然剑气与冻结空间的寒冰阵意潜伏,构成了一张密密麻麻、坚不可摧的封印网络。
空气中弥漫浓稠如实质的禁锢之力,寻常四品修士靠近,瞬间就会被这些交织的封印力量碾碎。
王奎对此视若无睹,他手中紧握着一枚约莫巴掌大小,呈现出白、青、黑、赤、黄五色流转的奇异玉符。
那五色光华就如同无形的楔子,将那层层叠叠的禁制灵光扰乱、扭曲,让它们的结构动荡,剧烈波动,在这铜墙铁壁般的封禁中,强行开辟出一条极其狭窄,仅容一人通过的临时信道。
王奎随后将玄铁闸门推开一线,悄无声息地潜行入内。
王奎走入闸口,眼前壑然开朗。
这洞窟内部竟别有洞天,空间极其庞大。
可见那洞窟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气势恢宏的王宫!
这王宫通体以一种漆黑金属与巨石混合垒砌而成,风格古朴森严,檐角飞翘如猛禽利爪,宫墙之上雕刻着龙形云纹与皇室图腾。
宫门则紧闭着,由两条栩栩如生的黑龙雕像盘踞守护,沉寂无声,气势威严。
王奎屏住呼吸,强抑着激动,正要迈步靠近那两扇巍峨宫门一突然之间,整座洞窟剧烈一震!
宫门前的黑暗仿佛活了过来,从门缝中猛然探出一只巨手!
那手是由滚滚混沌气流凝聚而成,掌心纹理如同山川川脉络,指节似擎天之柱,甫一出现便屏蔽了整个视野,仿佛能将日月都一手握住。
巨手周围,隐约有真龙虚影缠绕游走,散发出镇压八荒、执掌造化的无上威严。
此时如雷狱战王在此,会认出这擎天巨手,与天德皇帝的‘御天真神’竟有七分神似!
那恐怖的威压如同海啸,轰然压下!
王奎只觉得浑身骨骼咯吱作响,元神仿佛被万钧山岳镇压,连思维都几乎凝固。
他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