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委屈与担忧在此刻找到了宣泄。
那人的眉眼漾着浅浅的笑意,可目光扫过她衣襟处断裂的系带,那笑意瞬间褪去,神色陡然一凌。
“发生了何事?你的衣服怎么回事?”
阿蛮的心猛地一缩,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不想让裴玄知道自己在暴室受的屈辱,便只能沉默着,将散乱的衣襟悄悄拢了拢,规规矩矩地坐直身子,避开了他的目光。
裴玄钻进了车厢,坐在她的对面。
他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药香,脸色虽比昨日苍白,却已多了几分血色。
阿蛮竟先打破沉默:“公子的伤如何了?”
“已无大碍。军医重新换了药,说只要不再牵动伤口,过几日便能拆线。”
阿蛮却不信。
她亲眼见过那深可见骨的伤口,缝了十几针,怎么可能短短一日就无大碍?
他不过是习惯了将疼痛藏起来,不愿让旁人担心罢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头又酸又涩。
“在想什么?”
“我在担心公子。”
裴玄定定地看了她片刻,忽然话锋一转:“刚才母后找你了?”
“是……王后关心公子,这才召见阿蛮……”
她说着,头却垂了下来,不敢看裴玄的眼睛。
她终究还是说了谎。
不敢提及殿中的屈辱。
裴玄没有再追问,却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若是母后为难了你,不必瞒着我。”
阿蛮始终不敢抬头,她怕自己的难堪,会落入那人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