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莫相逢的“醉揽星河”掌力,如同九天银河倾泻而下,掌影重重,轨迹莫测,每一掌都蕴含着崩碎星辰般的巨力与搅乱方位的奇诡,将顾长歌周身数丈空间完全封锁,气机牵引之下,令人避无可避,唯有硬接!
而顾长歌那名为“寂”的一刀,虽无形无质,却在他虚握的右手挥出之际,绽放出吞噬一切光亮的“暗”。那并非黑暗,而是万物终结、归于虚无的意境的显化!刀意过处,空气、尘埃、光线,乃至声音都仿佛被其吞噬、湮灭!
至强之掌与寂灭之刀,在这已然残破的隘口轰然对撞!
“嗡——轰!!!”
这一次,不再是低沉的嗡鸣,而是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又好似地脉崩断的巨响!狂暴到难以想象的能量风暴以两人为中心,如同实质的海啸般向四面八方疯狂席卷!
“咔嚓!轰隆——!”
两侧本就布满裂纹的山壁,再也承受不住这毁灭性的冲击,大块大块的岩体如同被巨神之锤砸中,轰然坍塌、崩碎!无数吨的巨石混合着泥土滚滚而下,瞬间将大半截官道彻底掩埋!烟尘冲天而起,遮天蔽日,仿佛末日降临。
二人真气风暴的核心处,两道身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而出。
顾长歌在空中强行拧身,落地后依旧踉跄后退十余步,每一步都在崩碎的地面上踏出深坑,最后以手撑地,才勉强稳住身形。
“噗!”
他终究没能忍住,一口殷红的鲜血喷出,染红了身前的地面。他脸色苍白如纸,那身朴素的灰袍多处破裂,气息紊乱不堪,显然内腑受了不轻的震荡。
莫相逢同样不好受,他倒飞撞在一块巨大的山岩上,直接将岩石撞得四分五裂。他挣扎着站起,原本红润的脸色也变得灰败,嘴角溢出一缕鲜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和凝重。。
两人相隔数十丈,在弥漫的烟尘中对视,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骇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拼到这一步,已是两败俱伤之局。若再继续下去,便不再是胜负之争,而是真正的生死搏杀。为了一个尚未确定的“秘密”,将两位站在武道之巅的强者性命填进去,无论对南诏还是西月,都是绝对无法承受的损失。
顾长歌缓缓直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声音带着重伤后的沙哑,却依旧冷静:“莫兄…再战下去,你我必有一人长眠于此…值得吗?”
莫相逢喘着粗气,没有回答,但眼神中的决绝稍缓。
顾长歌继续道:“那‘问道’之秘,虚无缥缈,即便真有,也没那么简单到手。不若…我们各退一步。”
他看向大乾的方向:“我此番去大乾,只坐镇军中,绝不再亲自对李成安本人出手,亦不主动参与针对其之布局。能否触及那所谓的秘密,将来全看各自的造化。”
他目光转回莫相逢:“而莫兄你,也不必再以命相逼,拦我南诏大军。不妨…你我便作壁上观,一起看看那李成安,究竟有何等本事,能否在这乱世洪流中闯出来,更看看他又有何本事去应对那…人间禁地?如何?”
莫相逢沉默片刻,权衡利弊。顾长歌此言,等于放弃了以绝对武力强行夺取秘密的可能,将选择权交还给了李成安自身。大家都作壁上观,谁也别插手,这确实是目前情况下,顾长歌能做出的最大让步。若再逼下去,只能是鱼死网破。
他长长吐出一口带着血腥气的浊气,终于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好!顾长歌,记住你今日之言!这一路,老夫会盯着你!”
如顾长歌所言,他也想看看李成安何德何能成为孟敬之的传人,也想知道面对南诏如此逼迫,他又该如何破局?若是连一个赵承霄都迈不过去,只能说孟老头的传承并没有给他,或者说,他还没有资格去面对人间禁地,这样的人,也不值得西月再去重视他!
“一言为定。”顾长歌颔首。
达成这脆弱的协议后,两人不再多言,甚至没有再看对方一眼,各自拖着重伤之躯,转身,步履有些蹒跚地消失在相反方向的烟尘与废墟之中。
这场因国运与私欲而起的绝巅之战,最终以两败俱伤的妥协而告终。而他们口中那个少年李成安,尚不知自己的命运,刚刚在两位当世强者的掌刀之间,经历了一次微妙的偏转。
五日后,天启新州,皇城。
天启皇帝苏昊,面容儒雅,眼神却深邃如海,此刻正拿着一封刚从东方送来的密报,细细阅览。信上详细记述了北凉连失六州,李睿大军高歌猛进的等等消息。
良久,苏昊放下密报,指尖轻轻敲击着紫檀木的桌面,脸上非但没有凝重之色,反而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赵承霄这小子啊…还是太心急了。”他轻轻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洞悉世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