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安心头震动,他走上前,对着宁清霜和那数十位江湖人士,郑重地抱拳行礼:“成安多谢宁前辈,多谢诸位英雄仗义相助!北境凶险,此行恐有性命之忧,成安在此先行谢过!”
令他意外的是,那群江湖中人并未坦然受礼,反而在一位中年刀客的带领下,齐齐向李成安回了一礼,那刀客声音洪亮,带着真诚:
“世子言重了,我等是粗人,不太会什么大道理,这些年我等没少受郡主恩惠,我等江湖中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个还是分得清的!
何况世子的改革,让我等家人同伴受益匪浅,若非世子,这世道还是那般浑浊不堪,我等这些粗人,不过被权贵视为草莽,难得世子给大乾带来了不一样的念想!我等虽力薄,也愿为世子,略尽一点绵薄之力!”
“没错!”
“我等愿随世子北上!”
众人纷纷附和,眼神热切。
李成安看着这一张张粗犷、却都带着真诚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更沉重的责任感。他不再犹豫,看向李遇安和宁清霜,重重点头:“好!那此行就有劳前辈和诸位了!”
这些人看似只会些旁门左道,但是李成安要发动的是快战,这些人不仅能弥补他很多知识盲点,对他孤军深入而言绝对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经过断魂香的事情,他就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里,这世间同样有自己意料之外的东西出现,这群江湖人士,就是他行走的百科全书。
有了李遇安的加入,尤其是极境高手宁清霜和这批身怀绝技的江湖人士,李成安原本有些孤寂的北上之路,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对了大姐,你那母老虎小师妹没来吧?”
李遇安摇了摇头:“宗门的长老带着她们去蜀州了,父王把藏锋卫留给了你,他身边总该有些能用的高手才是,北境那边要先打,我不放心你,只能带着师傅过来先盯着你了。”
“大姐,你也知道藏锋卫?看来家里只有我才是那个傻白甜,不过还是谢了,大姐!”
李遇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臭小子,跟你大姐还讲起礼数来了,放心,有大姐在,谁也宰不掉你的狗命。”
“我是狗,你是什么品种?母?”
“混账东西,三天不打,你是要上房揭瓦,我看你是又欠揍了!”
“”
这支成分特殊的队伍,稍作休整后,便再次启程,目标直指风云汇聚的北境。
七日后,李成安一行快马加鞭抵达了北境的核心——镇北关。
还未靠近关城,一股肃杀凝重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与京都的繁华、沿途州郡的尚算平和相比,这里完全是另一番天地。高耸的黑色关墙如同巨兽匍匐在山峦之间,墙体上遍布刀劈斧凿和烟熏火燎的痕迹,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战争的残酷。
关隘上下,军士们甲胄鲜明,持戈肃立,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远方。一队队斥候马蹄声疾,卷起烟尘,从关外飞驰而入,带来最新的军情。
无数的民夫和辅兵喊着号子,将堆积如山的粮草、箭矢、滚木礌石等军械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往关墙之上或指定的仓库,空气中弥漫着尘土、金属和汗水混合的味道,一种大战将至的紧张感几乎凝成了实质。
就在这纷乱却有序的忙碌中,一队盔明甲亮的骑兵簇拥着几人,从关内疾驰而出,径直来到了李成安的车驾前。
为首一人,年约五旬,面容刚毅,肤色黝黑,一双虎目炯炯有神,虽未披甲,只着一身玄色常服,但龙行虎步间自有股尸山血海中杀出的威严气势,正是大乾北境的擎天之柱——镇北侯欧阳正。
他的身旁,跟着一位年轻的小将,眉目与欧阳正有几分相似,英气勃勃,正是许久未见的欧阳成。
欧阳正来到马车前,不等李成安下车,便率先抱拳,宏声道:“欧阳正,携犬子欧阳成,恭迎世子殿下!”
他身后,包括欧阳成在内的所有将领、亲兵,齐刷刷地翻身下马,动作整齐划一,对着马车躬身行礼,声音震耳:“恭迎世子殿下!”
这阵仗着实不小,引得周围忙碌的军士和民夫纷纷侧目。
李成安连忙掀开车帘,快步下车,侧身避开这一礼,上前双手扶住欧阳正的手臂,语气诚恳:“侯爷你这是干什么,万万使不得,诸位将军快快请起!晚辈何德何能,岂敢受侯爷和诸位边军将士如此大礼?侯爷,莫要折煞晚辈了!”
欧阳正却坚持将这一礼完成,他抬起头,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看着李成安,里面没有丝毫的虚与委蛇,只有真诚的感激与敬重。
“世子殿下,这一礼,您受得起!”欧阳正的声音沉浑有力,压过了周围的嘈杂,“非是迎驾之礼,而是我北境边军,代阵亡的袍泽,代家中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