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
身后的黑甲军还在不断逼近,离开井水巷的祝余显然已体力不支,眼看就到了这飞河绝路。
峭壁绝路,河底湍急的水流再一直可通清河,因而称之为飞河绝路。
祝余喘着大气转过身,望着这片黑压压围住她的黑甲军,并没有慌乱,反倒因此轻松了一口气。
只要她争取了时间,引开官兵,陈伯就有时间救治阿笙。
“你这西耀国的奸细,还想往哪里走!”
夜里视线不佳,但还是可以认出马上那人正是薛飞流身边的王盾将军,想必此时薛飞流也在这不远处。
脚边石子还在往下坠,眼下已无退路。
祝余只能上前辩解道:“王将军,我并非什么西耀国的奸细,我们此前见过,我是薛将军的故友。”
王盾的眉头皱在一起,此人的确像当日拦路的女子,又问:“那你今日为何鬼鬼祟祟出现在谢宅附近?叛贼谢展越狱一事,可与你有关?”
“此事我并不知情。”祝余拱手道。
“既然和你无关,赶紧走。”王盾调过马头又准备回去搜寻。
“将军!”祝余叫住他,想了想说道,“其实我去谢宅附近,是因我发现谢家通敌叛国一事,是有人故意陷害。”
“哦,有人陷害,是谁?”王盾转过身果真有了兴趣。
他是薛飞流的身边人,自然清楚陷害谢家的就是薛飞流,此刻他握紧刀柄,像是下一刻就要杀人灭口。
“是……”祝余低头思虑,怎得才能又留住他们,又不让他们起疑心。
“快说是谁!”王盾已经没了耐心。
“是鬼师!那西耀鬼师练无名几次三番出现,定是她设计诬陷。”
祝余如此说,将此事的脏水全部泼到西耀人身上,半真半假的话才能彻底打消他们的顾虑。
王盾闻言果真松开手,语气淡然道:“原来是那西耀人啊,姑娘多虑了。姑娘一女子,就别学着夜半三更探案了,还是赶紧回去,你说的这些事薛将军自会决断。”
“倒不如我在此处等将军,一起商讨此事?”祝余期待地看向他,王盾这时也察觉不对劲。
他表情肃然道:“笑话,将军岂是你想见就见!你迟迟不走,莫不是在拖延什么?”
“当然不是。”祝余无奈,只能拱手道,“既然王将军如此说,我便放心回去了。”
“等等!”王盾眼眸一闪,从马上跳下。
他盯着祝余,态度大变立刻提剑相指道:“你怀中藏着的是什么!”
祝余也被问得一愣,从怀中掏出方才阿笙手里的那朵花:“是朵花罢了,怎么了?”
“怎么了?这可不是寻常的花,这是西耀国特有的赤鸢花,你还说你不是奸细!”王盾喝道,杀意也从四周袭来。
“赤鸢花?”祝余低下头,见赤色如朱砂的花瓣在夜里微微发光,更像是烈火过后的余烬,带着微弱的火星。
这朵花是阿笙从全帮拼了命带回来的,竟然是一朵来自西耀国的花。
如今再仔细看,这朵花她是见过的……
“王将军,这赤鸢花有何不同之处?”她避开剑指,不解追问道。
王盾见她不惧,反倒有些手软失措,这是将军看中的女人可不能随意杀了。
他收起剑道:“少装糊涂了,西耀的女子常用此花簪发,你是西耀的余孽!”
簪发?脑袋忽尔一通。
对,当初她瞧见练无名所作李氏画像时便觉得奇怪,她记得,李氏的发髻上也戴着一朵从未见过的红花。
原来那就是赤鸢花,可李氏为何会簪上一朵来自西耀国的赤鸢花,难道说……
她心中生出一个极为大胆可怕的想法,练无名提醒过她的,李氏的身份。
她终于明白,当日谢崧为何要告诫她,真想谢展好,就不要再查此案。为什么当初要逼李氏离开,为什么要将李氏的尸体挫骨扬灰,为什么练无名会认识李氏……
这一切的不解,如今都通了。
而他们早已了解此案的真相,只是不敢说出,或者说不能说出来。
“看来,祝姑娘已经猜到了。”
火把自动让出一条路来,金冠少年骑着黑马而来,他瞥了眼吩咐道:“王盾,祝姑娘是我的好友,不是什么西耀国余孽,还不让他们退下。”
“是!”王盾松了口气,他自然在保全祝余,更是在保护谢家的秘密。
黑甲军退到几丈外,祝余抬头看向马上的他问道:“练无名是你们派去的,你们早就笃定谢家不会将这真相说出,用此算计谢家,难道不感到羞愧?”
薛飞流下马步步靠近带着压迫感:“姑娘倒是个心善的,但心软在战场上是最无用的。”
“我一直以为将军是重义之人,可如今看来,当初还不如不救将军。”
闻言,薛飞流的眼中带着些许杀意,可眼底却略过一丝明显的失落。
王盾见状忙在后头解释:“我家将军本就是顾及姑娘和谢大人此前之情义,才没有将真相说出,也算是全了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