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春晴日
梁岁宜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凌晨两点钟,陈颂已经睡着。她匆匆洗漱完上楼,没敢开灯,蹑手蹑脚钻进被子里。刚躺下,一只手臂就从旁边横穿过来,陈颂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懒散地搭着她的颈窝,声音里带着几分浓郁睡意:“几点了?”梁岁宜不敢说实话,只小声说:“不到一点。”话说完,耳垂就倏地被男人用齿尖咬了一口。陈颂仍闭着眼,声音含笑:“梁穗穗,我睡觉的时候就一点了,你什么时候去学了时间回溯的能力?”
因为困意太重,他的声音稍有些哑,听起来很是懒倦。梁岁宜干脆转过身,改成面对他的姿势。
夜色很深,屋内光线昏暗暧昧,更加衬托出陈颂整张脸如同雕刻一般的深邃锋利。
梁岁宜忍不住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囫囵道:“我回来太晚了,怕你骂我。”
陈颂抬唇:“你也知道回来太晚了?”
这话颇有一些兴师问罪的味道。
梁岁宜抿起唇,整颗脑袋都拱进他脖子里,想了一会儿才说:“我最近晚上都要加班,你不用等我,也不用去接我啦。”黑暗中,陈颂眼皮动了动:“节目不是十点多就结束了吗,怎么突然要加班到这么晚?”
“哎。“梁岁宜说,“可能是因为我业务能力太好了,领导器重我。”她现在和陈颂越来越熟,讲起这种话,也变得信手拈来。陈颂又是一声轻轻的闷笑,懒洋洋地道:“这么厉害啊,我们穗穗。”梁岁宜很喜欢他说“我们穗穗",有一种很亲近的感觉,她眯了眯眼,不由得又抬起头,亲了一下陈颂的喉结。
正要再亲,后脖颈倏然被人捏住,陈颂勾头直接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声音低哑,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还要不要睡觉了?”感觉到什么,梁岁宜一愣,立马安安分分在陈颂怀里躺好。可能是晚上做戒指的时候太兴奋了,梁岁宜一时半会还不困。在陈颂怀里躺了一会儿,等陈颂那阵生理反应下去了,她才小声问:“陈颂,你睡了吗?”
“嗯。”
梁岁宜说:“你都睡了还能说话啊?”
低笑了声,陈颂说:“我是Siri,就算很困也会回答梁岁宜的话。”这人,根本就是在胡言乱语。
梁岁宜说:“那请这位Siri回答我,结婚是一种什么感觉啊?”黑暗中,她两只眼睛亮亮的、黑白分明地看着他。陈颂闭眼思索了一会儿,一本正经道:“Siri是单身狗,回答不出这个问题,请梁岁宜小姐问问你老公,结婚是一种什么感觉?”提及“老公”这两个字的时候,梁岁宜不由得心脏又是一阵震颤。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变身恋爱脑。
翻身趴到陈颂上方,她两只腿搭在他两侧,手肘撑着他的胸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说:“叫老公好害羞。”像是被她的坦白逗笑,陈颂低嗯:“叫老婆也挺害羞的。”“唔。“梁岁宜不由得将脑袋埋进他胸前的衣服里,“别人也像我们这样吗?结婚之后,改个称呼都感觉很奇怪。”
陈颂侧头亲了亲她的耳朵:“没问过,不清楚。”梁岁宜重新抬起头,看着陈颂说:“感觉好像做梦啊,我们现在结婚了哎!”
刚领证的时候还没太大感觉,这会儿,那些后知后觉的情绪一下一下冲出来,仅仅是想到这件事,梁岁宜的心脏就忍不住酥麻起来。原来,和喜欢的人结婚是这样的感觉吗?
他们的名字不仅会并列在同一张结婚证上,还会被写在同一张户口本里,他们会一起组建只属于他们的家庭,会相爱很久很久。一一仅仅是想到这些,心脏就悸动得不堪重负。陈颂抱住她的手臂微微收紧,半响,才哑声道:“我也感觉像做梦一样。最终还是又做了一次。
陈颂掐着梁岁宜让她坐在上面。
夜好静。
一点点的声音都变得好清晰。
自从梁岁宜搬过来后,陈颂就没再强行让白白和黑黑睡在房间里。但房门也没关严,好方便它们随时进来。
这会儿,不知是不是听见了什么动静,两只小猫一前一后从门口探出头来。梁岁宜被陈颂揽住后背抱在怀里,屋子里的一切都在她的视线内变成了深夜晃荡的船舱。
一点点动静都变得好明显。
听见开门的"吱呀″声,她下意识想回头。然而后脑勺被陈颂控着,几乎是有些暴烈地深吻着。她的眼尾变得通红,眼睛里泅开一滩一滩的水迹。连偶然发出来的音调都好像泡在水里。
“白白和黑黑……“她提醒。
声音才刚发出来就被断掉。
男人直接抱着她起身。
由于是背对着门的方向,她看不见旁边的动静,只能听见两只小猫一前一后不满地叫嚷,然后是“砰"地一下关门的声音。后背被抵在门上。
大概是怕她嫌凉,他的手掌温柔地搁在中间。梁岁宜完全没有力气了,抱住他的后颈,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嘟嘟囔囔地,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想别的,她说:“对了,忘记和你说,璐姐让我问问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想约你们乐队来台里录节目。”“嗯。“陈颂声线慵懒,喘了一息才沉声道,“明天我问问他们三个的时间安排。”
“好。还有,我同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