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全部收归国有,交由我锦衣卫全权监管!”陆渊那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如同两柄最锋利的钢刀,狠狠地插进了沈素心的心脏!
好一个釜底抽薪!好一个卸磨杀驴!他竟是要斩断她最粗壮的臂膀,抽掉她最坚硬的根基!他这是要将她变成一个虽然手握重兵,却再无半分财权、只能仰仗朝廷鼻息的孤家寡人!
帐内气氛瞬间凝固到了冰点。许久,沈素心笑了,那笑容在那张清冷绝美的脸上显得无比的凄凉与自嘲。
“好。”她只说了一个字,一个让陆渊那张万年冰山脸上都闪过一丝胜利者微笑的字,一个让帐外通过亲兵之口得知了这个消息的郑克勇和赵猛等人全都如遭雷击、目眦欲裂的字!
“王爷!不可啊!”“王爷!汪家是我们的钱袋子啊!您……”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咆哮嘶吼,那座象征着决断的帅帐之内却再无半分声息。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瘟疫,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所有人都知道,那位权倾天下的北境摄政王,为了救她的父亲,做出了此生最大的妥协。她赢了天下,却输给了亲情。
当夜,汪以安一身青衣,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沈素心的书房。他那张本是俊美无俦的脸上,因为毒伤未愈还带着一丝苍白,但那双多情的桃花眸子里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平静与坦然。
“我听说了。”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你做得对。生意没了可以再做,人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他看着她,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素心,”他轻声说道,“答应他吧。我汪家百年基业,换沈伯父一条命,也换你此后,再无软肋。值。”
他说得是如此的理所当然,仿佛那富可敌国的财富在他眼中还不如她一根发丝。
沈素心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却像是有着一片冰封了万年的寒潭正在悄然融化。许久,她突然笑了。
“汪以安,”她轻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足以让整个天下都为之疯狂的魔力,“我问你,你不是一直都想做我最大的投资人吗?”
汪以安一愣。只听沈素心缓缓地从书案之后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她抬起头,那双比天上星辰还要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名为“霸道”的光芒!
“现在,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你,敢不敢,把这富可敌国的汪家,当成聘礼,送给我?!”
轰——!汪以安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他彻底呆立当场!聘礼?!他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是在说着这世间最疯狂、最霸道的“抢劫宣言”,却又美得让他连呼吸都为之停滞的女子,他笑了,那笑容灿烂而又狂热!
“我的荣幸。”他单膝下跪,执起她的手,如同一位最虔诚的骑士,在那冰凉的手背之上轻轻一吻。“从此以后,汪家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七天。这是陆渊给沈素心准备“交接”的时间,同样也是沈素心留给汪以安掏空整个大明的时间!
在沈素心表面上答应了陆渊所有条件之后,一张无形的、由金钱和数字编织而成的天罗地网,以一种任何人都无法察觉的方式,悄然笼罩了整个大明朝!
第一天,汪家旗下遍布全国的所有票号、商铺同时宣布了一项震惊天下的决策——他们将以低于市价三成的价格“预售”未来一年的所有食盐、丝绸、茶叶,唯一的条件是必须用现银全款付清!一瞬间,天下商贾都疯了,他们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将自家银库里那成箱成箱的现银尽数搬进了汪家的票号!
第二天,汪家动用了这笔足以买下半个江南的恐怖现银,开始在暗地里疯狂地收购朝廷发行的所有“官债”。那些在普通人眼中早已沦为废纸的欠条,被他们以极低的价格尽数收入囊中!
第三天,汪以安手持着堆积如山的“官债”走进了大明朝的户部金库,他要求朝廷立刻兑付。户部尚书当场就傻了,但这是朝廷的信誉,他不能不兑!于是,那刚刚才从民间搜刮上来的税银,还没在国库里捂热,便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疯狂地涌入了汪家的口袋!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短短六日,一场不见血的金融战争已然落下了帷幕!整个大明朝自开国以来积攒了上百年的民间财富与国库里仅存的现金流,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没有人知道那条由无数白银汇成的滔滔江河最终流向了何方!
第七日清晨,当陆渊带着那颗足以活死人肉白骨的解药出现在沈府之时,沈决得救了。而整个京城那些等着看沈素心笑话的旧臣权贵们,也终于等来了他们最期待的那一刻!
金銮殿气氛前所未有的热烈。年轻的天子高坐于龙椅之上,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大权在握的兴奋。陆渊一身飞鱼服,如同一尊门神,站在殿下,享受着百官那敬畏而又讨好的目光。
“陛下!”陆渊出列,